萧濯心中苦涩,垂下脑袋,兀自埋进他细腻温热的掌心。

半晌,头顶又响起那人一贯冷淡矜贵的腔调,“一点点。”

萧濯猛然抬起头。

一点点开心而已,却足以让他的心脏为此失控跳动,激动的情绪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你……那你早些休息,明日……明日我还来看你好不好?”

江照雪不曾搭理他,扯下床幔,“看心情。”

“哦……”

许是被黑白传染了,回宫时,苟询还问他为何脸上挂着傻笑。

当然,萧濯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喜怒虽不似他的君后那般内敛,却也是高深莫测,还能被苟询瞧出来,定是他难以自持的缘故。

他想,这种难以自持的愉悦,因江照雪施舍的愉悦,定能维持到明日他再次见到江照雪。

然而次日清早,他的好心情便无影无踪。

云有行这个逆臣,居然为了见江照雪,偷偷摸摸回来了!

“陛下,你昨日不是还说,江大人开心,你就开心么?”黑白瞅了眼那棵被刀砍得枝叶零碎的海棠树,大着胆子问。

黑白的确是暗卫营里胆子最大的。

起初跟在无常这位兄长刚来暗卫营时,永远阴郁着一张脸,也不和人说话,孤僻得很,就连萧濯都觉得他可怜,后来自从遇见那位花满楼的红红,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萧濯心头火气一滞,眉眼阴沉未退,转头看了他一眼。

长得倒是挺俊俏,就是整日戴着面罩,上半张脸比下半张脸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