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难免疲惫,先喝茶。”
这一次,江照雪没拒绝,在他对面落座,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仍旧是记忆里味道。
堂堂储君,却只喝得起最便宜的绿茶,那卖官的钱,又到底用在了哪里?
“萧觉,你若是不想当这个太子,大可与云叔一起退隐,何必做这种找死的事。”江照雪喝了他的茶,冷嘲热讽仍旧不会少。
“这绿茶看着便宜,一斤也要两百文。”萧觉刮了刮茶沫,笑道,“可朝廷拨给西北军的粮饷均下去,一人一月也不过一千文。”
江照雪一怔,“可上月户部上报的粮饷,一人便有二两银子。”
“户部的确不曾谎报,也的确拨出了这么多。”萧觉笑了笑,“但父皇这些年爱修园子,修完宫里的还不够,还要去修京郊的行宫,国库已然空虚,他便只能从军饷里偷偷抽走一些。”
“至于不够的,镇远侯府便只能自己填,这一填,就是十年。”
“阿雪,两权相害取其轻,我只是做了我能做到之事。”
“我知晓会前来买官的人无非两种,科举无望的平庸之才,以及妄图偷懒耍滑的小人。”
“为官之道可以学,北境却不容有失。”
可卖官,总有到了尽头之时。
到了那时,便只剩下谋反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