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扭头望去。

雨廊外,小花园中春意盎然,男人一袭暗金嵌边的黑色锦袍,躺在睡椅上,一手搭在成年獒犬头上,一手枕在脑后,长腿约莫是放不下,便踩在了一个西域奴隶鲜血淋漓的背上。

周围的侍从不是捧着宫中特供的葡萄,便是端着酒壶低头不语。

萧濯自小无人管教,长大后更是没人想管,直到后来江照雪与他成婚,教他何为体统,教他礼义廉耻,教他分辨对错。

他花了八年时间,教出一个合格的帝王。

却不曾想,兰因絮果,自讨苦吃。

江照雪冷冷盯着那张脸,竭力按捺住拔剑将人捅死的冲动。

萧濯武功远在相府暗卫之上,他绝不可贸然行事,更不可连累父亲。

他垂眼敛住杀机,敷衍作揖,“四殿下,奉旨行事,得罪了。”

睡椅上的男人猛然睁开眼,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双目布满血丝,直勾勾盯着他瞧。

一眨不眨地盯了半晌,又坐起身,继续盯着他瞧,从上到下,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江照雪拧眉移开目光。

哪怕知晓前世萧濯就是这般对他一见钟情,喉间的厌恶却几乎要溢出来。

“你们如何搜查是你们的事,只是——”萧濯终于从魔怔中缓过神,懒洋洋地,嗤笑一声,“若是谁没长眼不小心惹怒了那群崽子,生死可不归我管。”

他手下的獒犬也跟着龇牙咧嘴。

四皇子府里的獒犬可不止这一只,每一只的名字江照雪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