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觉得不公。
凭什么初弦被千夫所指,凭什么她在九岁那年因为毫无来由的一巴掌成为弱听,凭什么他总在她眼里看见孑然一身的孤乏。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随手在机场搭过的小姑娘,比现在的她更小更无助,他后来又将她遗忘,直到那场被困研究院的冷雨才终于把她想起。
他找程润喝了整夜的酒,那晚的自在居烟雾缭绕,而他不动如山地坐在青白烟雾中央,捻着指端的长烟沉沉出神。
程润嗤笑他为女人搞一身狼狈相:“你为人家戒烟,你不说她能知道吗?就初弦那个迟钝性子,她指不定是觉得你年纪大了需要养生。”
难道她不知道,他就不能为她做什么了吗?
贺清越觉得不是这么个道理。
贺、应两家多年交好,他和应如斐有多番经济合作,算不上知己,却也是彼此默认的朋友;两位老爷子更是常年往来走动,他其实不必把事情弄那么难看。
正如初弦说过的,“可以体面一些的办法”。
但是短短几日,贺清越雷霆手腕,将与应家有过的一切人事拨扫干净,甚至颇有些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至于钟家——他与钟家向来无甚牵连,对方根基亦不在南城,所以他只动了钟鸣月名下的产业。
钟鸣月怒极气极,电话拨进来他甚至懒得接,反手将对方号码拖入黑名单。至于父母那边,只说“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