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一个人可以吗?”
今天是正月初六。传统习俗里的“送穷日”,也就是所谓的“元宵三五,不如初六”。
为了应老爷子一事,柳伯已经多日没有回家过年,初弦知道自己无法做主,但也婉言劝说他回家过年。柳伯对老爷子忠心耿耿,哪怕老爷子还在ICU里住着,他也不愿意离开一步。
初弦好说赖说,终于在抛出“爷爷醒来时我会第一个给您通知”时露出了松动的犹豫。
“您别担心我。”
她安抚地笑,眉眼浸在温润晨光里,眼睫勾了一把灿灿碎金的光。柳伯纵有千般话,只能点点头,多嘱咐她不要过劳辛苦,要好好照顾身体,别老爷子醒来了,却见她倒下。
发动机扬起尘埃,初弦后退几步,朝小小的后视镜挥了挥手。
上到医院,她没急着进病房,而是轻敲三下院长办公室大门。
前几日她来,毫无准备地被院长严肃告知了恐怕过不去这个年的坏消息,当时她的脸色白如金纸,呼吸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
好半天,她克制喉间哽咽,颠三倒四说了什么,如今一个字也想不起。
初弦无意识地捏紧手包挂绳,给自己加强心理建设,手指攥拳踏进绿意盎然的办公室。
好在这回是个好消息。
老爷子已经从ICU转入普通病房。院长推开手边文件,起身笑道:“初小姐,我们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