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黑色很好地隐蔽沙发侧卧的人影,她在玄关处小心翼翼地换鞋,午夜魅影般无声无息地飘出家门。

待她背影完全消失,环肩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坐起来,他向后拨了一把头发,懊恼地瞪着那辆罪魁祸首的豪华古斯特。

黄立勇全然不知自己眼下的举止比深夜造访的贺清越还要居心叵测,他趴在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路灯做复古欧式设计,马头灯投落一圈儿昏黄光影。

身形清正修挺的年轻男人单肩倚着米色灯柱,顶上光源潦草斑驳,犀利苛刻地落下来,映出他轮廓深邃的侧脸。

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长款风衣,依旧是沉稳的黑色调,白衣黑裤,显得肩宽腿长,头身比过分优越。衬衫袖口挽了两道,露出走向干净明晰的腕骨线条,修长手指颠着一枚金属打火机,偏埃及的设计风格,狰狞荷鲁斯咬着一颗葡萄大小的红宝石。

月光飘忽荡漾,他站在深冷模糊的乍泄月色中,眉眼因熬夜而疲惫,但略略掀起望过来的一眼,又带着难以接近的边界感。

小姑娘穿着他的外套,不合身,裹得愈发娇小。

初弦脚步仿佛被扑面而来的冷风绊了下,恍惚回到两人初见的第一晚。

洇着雪粒子的潮湿夜风送来她迟疑而不再主动迈出的脚步,贺清越收了打火机,见她,很轻地笑了声。

继而向她阔步而来。

初弦站在原地,仿佛给人下了一道紧箍咒,一时动弹不得。

凌晨两点的深夜,一轮薄到近乎透明遥远的月,像是90年代最流行的港风电影,而他是其中最值得反复回味珍藏的某一帧。

——或许,你可以有一点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