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润看得叹为观止。
他无视贺清越警告性的目光,遥遥朝初弦一点头:“初次见面,我是程润。别听贺清越忽悠你,等会儿我让经理来认你的脸,下次再来,一律免单。”
初弦尴尬地笑笑,如玉如琢的一张小脸,双眼盈盈流光,她开口,如出一辙的软和,尾声藏了似吹太久冷风弥留的鼻音。
“您好,我叫初弦。如果您不让我付钱,那我下回可不敢来了。”
贺清越听出她声音黏连,眉心责怪地瞪着程润,他手指拨过控制器,把屋内温度往上调。
程润表情扭曲。恋爱的酸臭味,酸,真是太酸了。
“你嫌热可以搁外冻两小时。”眼风一转,凉凉扫过初弦,贺清越道:“还有你,以后别穿那么少。”
初弦低头看自己,不明所以的无辜。
——厚实温暖的毛线衣毛线裙,纤巧腰窝还在机场的更衣室里贴了两片暖宝宝。
她现在像个煮在沸水里飘飘浮浮的小汤圆,热意饱满到指尖轻轻一戳就暖得冒泡儿。
清凌明亮的大眼睛凑上贺清越,房顶一壁流水似的温暖灯光,断断续续地融在她眼底,映着亮闪闪的光。
“贺先生......”
初弦顿了顿,为他这份时不时听到的说教口吻感到困惑和费解。
她声音小小地,生怕被在场的第三人、也就是程润听到:“您说别人之前,应该先看看自己。”
她嘟嘟囔囔,从略微宽松的袖口中支出两根又细又白的手指,在桌底下朝他晃了晃。
“南城那么冷,可您总穿得那么少。”
程润惊了。有生之年竟然听到有姑娘这么对贺清越说话。
揶揄的目光瞧过来,贺清越非但没生气,反还饶有兴趣地接道:“那小初老师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