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越晚间应承了不少来自国内国外的酒,回房间时让客房服务员端了一杯醒酒茶,眼下神色清明。
他枯坐片刻,大约是错觉,总觉得方才初弦停留过的位置,总有一种很清很淡的馨香。
味道总和记忆捆绑。
那个女孩,一副雪色,不经意碰手,连温度也是冷的。
手心撑着纹理细腻的布纹沙发,掌根似乎碰到一段冰冷。
贺清越微微失神。
一根两线交错的黑色发绳,中部拧了个小小的十字节,挂着一枚六角银铃。
贺清越指尖碰了碰,小小吊铛撞出一丝清悦铃声。
他几乎回到了冷雪寂灭的小寒。
贺清越猝然站起,他半侧身站在色彩饱和度极高的窗帘旁,英式壁炉的3D假火烧得很旺,他伸手拂了一把,火焰纹丝不动,生不出半分温暖。
充满后现代主义风格的推窗开了一条缝儿,伦敦如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泰晤士河波光粼粼,千年万年地寂静流淌。
贺清越半张脸浸在瑕然寂静的夜色里,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玩刻有阿努比斯雕像的纯金打火机,拇指拨开金属钨丝,指间瞬间簇起一星滚烫火光。
反复几次。
烟瘾几分涣散。他捏着烟,烧卷烟草的火星明明灭灭,在沉暗夜里亮得惊人。
他兴致索然地抽了两口,闻见味儿,意识这不是自己惯抽的烟,很浓的女士风情。
玫瑰......还是某种类牛奶软糖?
贺清越敛眉,说不上的心烦意乱,抬手,余三分之二长的细烟,狠狠地,连着火星捻断在一个很有印第安风格的灭烟器中。
寒风料峭,潮冷刺骨的风里雪粒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