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推门而入,就见昏暗的床帐子内蜷缩着的小小身影,头低垂着不语。
菱星掀开帷幕抱住她“姑娘,可是又魇到了?”
阮瑶清愣愣的,软软的靠在菱星肩头,菱月点了灯拿到床边的小杌子上,灯会盈盈闪闪晃动,照亮了小姑娘微红的眼尾。
她趴在菱星肩头,支离破碎感显而易见,想到方才梦中种种,似还陷落在梦里,忍不住小声啜泣。
菱星揽着她小声安慰“不怕,不怕,奴婢陪着姑娘呢,姑娘梦到什么了?”
梦到什么了?
她又梦到那人了,梦到不小心失掉的第一个孩子。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唯独那日的场景每每忆起,她都脆弱的不可抑制。
许是今日见到他那双冷的沁人的眼,不自觉让她带到那日里。
而抱她回宫的,却是他的贴身太监,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冷眼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悲痛,他未抱着她,大约是怕污血染了他的衣袍吧。
她本也以为,那人是喜洁,才未将她抱扶在怀里,直到见唐氏因琴弦太钝不小心扎破手指时,那人用衣带为她止血,鲜红艳色染上了她为他亲制的礼衫,她才知道,他原也不是那么喜洁。
只当是是她不配罢了。
她静了片刻,才从那浓厚的悲哀中缓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笑道“没事,我梦到自己被狼吃了。”
菱星觉得好笑抿唇,却是拿衣袖替她擦泪:“是奴婢的错,昨夜见过姑娘睡得香没燃安神香,姑娘再睡吧,我去点香。”
她的梦魇,不是那安神香能治的,阮瑶清看了眼外头微微亮的天,问道“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