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裴遇问:“爸,那我们能做什么?”
“力所能及。”
父亲说:“他们像韭菜,咱们就像雨后的春笋,永远有人倒下,又永远有人站起来,不同的是,韭菜从根拔起,那就真的没了,可咱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们的肉体死了,可我们的灵魂会变成历经寒霜的松,我们的队伍,只会越来越壮大。”
他记得太清楚了,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哽咽,但每一个字都坚定有力:“淮之,去做力所能及的事吧,去做松柏,做顶得住傲寒的松,我孟国强的儿子,就算肉体跪在地上,他的灵魂一定是挺直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裴遇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他张口又顿了顿:“怎么称呼方便一点?”
“瞿白。”
“瞿先生。”裴遇看了眼仇明希:“你们的见面礼很有诚意,但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他从衣服内衬的里兜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东兴势力图,想要长久地在这个地方站住脚,我想这个东西对你的帮助应该不会小。”
瞿白拿过本子的时候,阿德已经上前一步,提着那盏煤油灯给瞿白照了起来。
瞿白大概翻了翻,唇边笑意渐起。
但看向裴遇的时候他的笑容猛地敛下:“我确定仇兴国和他的巨富集团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干净,但这个本子上没有他的名字,更没有与他相关的庞大关系网,他能在钦城站住脚,贵人应该多得是吧?”
“他是我要对付的。”裴遇实话实说:“那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是我手上最大的牌,我得亲自盯着。”
瞿白忽然莫名其妙地说:“狐狸也不都是坏的,也有古灵精怪可爱的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