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但他又忍不住,目光盯住下方的女郎。

她确实生得十分病弱,脆弱纤细得如同一枝细柳,被雨打湿的乌发浓黑,苍白的容貌楚楚动人。时下最好清雅纤瘦,唯独眼前的人,担得上冰肌玉骨。

哪里是传闻中的粗鄙村妇?

即便病弱,倒更如仙子般出尘脱俗。

“你在外头,等了多久?”何镂眯眼,盯着她问道。

宋矜倒也没等多久,路上遇到流民闹事,马车堵了许久。

比起谢敛,她反而更怕何镂。

谢敛太过捉摸不透,她对谢敛的感情十分复杂。但何镂不一样,从他查案的态度,眼下的神情来说,他禽兽得十分露骨。

毫不遮掩眼底的轻蔑、狎昵。

“民女刚到。”宋矜低头答。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不对,对方的目光露骨地落在自己身上。

风雨几乎将她浑身都打湿了,细窄的长褙子柔软,贴在肩头腰间。白皙精巧的锁骨沾着水珠,曲线玲珑柔软,纤腰细细。

宋矜想躲,却无处可躲。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僵硬,何镂轻咳了声,“你今日来,是怕你阿弟出事?”

宋矜松了口气。

她摇了摇头,只道:“民女自然相信大人秉公断案,”迎着何镂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宋矜语气温和,“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也不会让我阿弟出事。”

果然,这话一说完,何镂的表情就阴沉了下去。

宋矜心口砰砰跳。

何镂居高临下,眸色阴鸷,手按在染血的软鞭上。但反而证明,宋矜猜对了,朝廷中的各派对阿爹的案子是有分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