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解契之事,势在必行。
“你张口闭口说什么,不怪师娘,师娘不是故意的。师娘做错了什么?她这些事情从未参与过,我们到底要怪她什么!”
吼完之后,严褚华才觉得这些日子心头压抑散去。
魏于筠呵斥道:“严褚华,你怎能对歆姨如此无礼!”
“大师兄,你可知道他们这一去,我们便没有娘亲了。”娘亲二字触动严褚华的泪腺,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呢喃道:“我明明有的,有的!”
我曾经有的,那么好的母亲。
严褚华与其他人不同,他那个所谓娘亲就是青楼女子。那个女人怨恨那个负心人,也怨恨他。
从小到大他都长在青楼,看见最腌臜的人性,看着最虚伪的面具。从小受尽虐待,早熟的他也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
后来,他倒茶时不慎烫到一位贵客。他的半张脸都被老鸨当着客人的面浇了滚烫的茶水。
那是他不过五岁,五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他哭哑了嗓子都没人救他。烫伤后便开始发热,那些人许是觉得他好不了。
在一天深秋的晚上把他丢到树林里,那时他已经听到狼叫。
最绝望时,他听到一对男女的声音。女子声音温和慈悲,随后他被人抱起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彻底昏死过去。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青楼里人人都能责打的贱奴而是玄宇宗符山的亲传二弟子。
他有了父亲有了母亲,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竟然忘了。醒悟后,严褚华也想过或许他就是如他亲生父母一样的坏人,虚与委蛇,负心冷漠。
可他现在觉得,他是师娘一片赤诚养起来的孩子,不应变成从前那样。
“我明明有母亲的,我现在又没有了吗?”
周景越悲从中来,掩面轻泣。
魏于筠心有触动,但他还是共情不了为何严褚华和周景越会哭得这样难过。
“没有林絮溪我们还有歆姨,居然还说她是娘亲?林絮溪也配称作我们的娘亲?”言曜冷声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