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藏在斗篷下的手慢慢握起,可面容上依旧是如春风拂面的笑意。

像是想撇清关系,他格外好脾气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这还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啊。”苍舒背手点头,“这更让人恶心的是,表面说着一些‘恶心’、‘黏腻’的话语,但内心想将此人千刀万剐,怀有龌龊、极端心思的人。”

她加持、甚至是着重说明了此事:“不过我说得不是殿下,殿下这种表面的大概是因为太过单纯,不知道这种话恶心…也不对,不是恶心,如果是殿下,那应当是‘温柔’。”

邬鹤:“……”

邬鹤每听她说一句,脸就更黑一分,但即便如此,又不得不在她望过来时,扯出抹如浴春风的笑容。

“那我还要感谢姑娘夸我单纯了?”邬鹤这话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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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摆摆手说:“不用谢。”

邬鹤:“……”

邬鹤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贬,且还得笑着对她表示没事,来彰显自己的肚量。特别是这女的还凑上来问:“你还要送我吗?我刚刚想想,你送我的话,我也不用走回去了。”

邬鹤极为艰难地扯出笑:“当然。”

苍舒违心夸赞道:“殿下可真是好人。”她又不嫌恶心地说:“不像有些人,只会在表面装绅士,背地里其实脏得半死。”

邬鹤:“……”

邬鹤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嵌入肉中,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所蔓延的愤怒。

这是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如果她是个普通人,此刻的他早就应该将她手刃,而不是在这儿听她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忍住…忍住…邬鹤…你要忍住。

在没搞明白她为何熟悉之前,不能妄动杀意,而且她是元婴…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他站在花车旁暗暗地想,刚要上车,就听见刚上花车的苍舒嘟囔道:“看殿下选择的花车样式,足以看出殿下是个可爱的大男人。”

邬鹤:“……”

邬鹤终于没忍住咳出声,然后硬生生地吐出了口鲜血。

他起先吐出的鲜血是黑色的,又吐出几口,鲜血才缓慢变红。周围的侍卫全急匆匆地跑上来搀扶,惊慌大叫道:“殿下——!殿下——!”

“……”邬鹤用指尖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眼神变得逐渐锋利。他朝侍卫们摆了摆手,表明自己无恙。

苍舒听到动静探出了个脑袋:“殿下,您是真没事吧?”她暗暗点道:“难不成是我刚刚那些话——”

“不是你的错。”他笑着否认,那抹手的帕子被他随意丢弃在地上,用脚碾过:“是我的旧疾发作了。”

“我以为是殿下的气量变小了。”苍舒假意划过丝担心,“那这旧疾严重吗?”

邬鹤本想摇头,但想起苍舒这人,便又立马点头说道:“不知是何原因受得伤,所以我得留在这儿看看。”他拱手道:“抱歉,邬某只能叫下人送姑娘回府了。”

苍舒很是大方地摇头:“没事殿下,男人太弱不是好事,确实要好好看。”

邬鹤:“……”

“来人。”邬鹤背过身,忍着咽喉处上涌的鲜血,朝身边人喊道:“把她送回府。”

此刻的他是真想杀人。

他从未见过说话如此气人的姑娘。

身旁有部分侍卫去送了苍舒,另一部分则是再次搀扶他上了楼顶的隔间。

幽香环绕在空气中。

他深呼吸几口气,觉得自己总算缓过来之后,才招来人慢悠悠地吩咐道:“帮我去查查刚刚那女子的生平。”

侍卫问:“殿下,是那位名叫苍舒的姑娘吗?”

邬鹤点头:“将她的生平,包括她在秘境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查出来上交于我。”他白到接近透明的指尖抚着盆栽中的花朵:“切勿有半点遗漏。”

“嘭——”

那花朵被他给硬生生地捏爆,花汁滴落在他的手上,显得过分黏腻。像是又想起什么,他多问了句:“对了,她来灵丹阁是干什么?去帮我问问那医女。”

侍卫恭敬拱手道:“是。”他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出了隔间。

邬鹤是不相信苍舒不认识他,或者对他没有任何熟悉感。她所有的动作都带着莫名其妙的厌恶和退避,说不认识还真说不过去。

她是认识他的。

只不过她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