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制止住她,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底硬起来的部分似被击溃,重新软了下来,他双手捧上她的面颊,让她看着自己。
最后,他只能叹气一声,似在嘲笑自己的无用,可口中却道:“好了,哭什么。”
他喉结滚动捧着她面颊的指尖微有颤抖,下意识一点点凑近她,想要吻去她落下的泪,但她却将视线移开,要推开他的手。
“不是我在哭,是这身子想要落泪,我控制不住。”
苏容妘仰起头,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哭?我有什么可哭的,我今日半点亏都没吃到,该哭的是叶听才对,她衷心于你,听你的吩咐做事,最后被夹在你们姐弟之间,又因护我挨了个巴掌,到头来还要被你来问上一句,一个巴掌而已,我为何要在乎。”
她仰起头,细长的脖颈延伸进华贵的衣襟中,面上的妆容早已被洗去,如今露出来的便是一张属于她独有的倔强模样。
仿若什么都不能将她的脊梁压弯,什么都不能让她屈服、让她的心绪有半分波澜,这幅模样最是吸引他,让他着迷,亦让他想要看一看,她卸下所有防备时待他,又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但这一刻他怎么也等不到,只能一点点感受她的忽远忽近,亦无法让她彻底懂得自己心中所想。
裴涿邂喉咙发干发涩,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压上她的脑后,让她靠进自己肩头,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强硬将她揽入怀中,胸膛与她柔软的身子紧密相贴。
“长姐的性子就是那般不可理喻,我知你推搡她也不过是无心之失,她确实来与我告你的状,可你受了委屈,为何不与我说?”
她为何不能似长姐那般,也同他说一说心中的不快。
他又并非是不信她。
可苏容妘此刻在他怀抱之中,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与你比起来,她那些伎俩都算不得什么委屈。”
“不过是说我不配生你们裴家的孩子罢了,这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苏容妘的声音透出些决绝:“我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若你听听她的话,这孩子,还是别要了,到时候你同旁的贵女再生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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