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区玉兰正在家里的小园忙活,见到杨国新她赶快站起来。黑又亮的大眼睛幽幽怨怨的看着他,嘴唇翕动着就是没说话。
杨国新口干舌燥,挠头搓手好半天才搭讪着:你晚上有时间吗?
区玉兰四下里霎抹了一遍:我爹回老家了,今天光我娘在家。
等我!
区玉兰点点头,大大的黑眼睛里浮出亮亮的水气。
这天晚上,杨国新第一次迈进,在梦里出现千百回的女孩子卧室。俩人没大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怔怔的望着对方。夜深了,区玉兰几次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后来想,俩人真没说什么话,一个晚上都是大眼瞪小眼,好像哑巴在欣赏画。
这时,传来母亲的声音:天晚了,明天还得上班,早点睡吧!
区玉兰送杨国新到院南门口,堂屋的北门是不能走的,那里熟人太多。区玉兰低低说:明天晚上还来好吗?
第二天,吃过晚饭天刚檫黑,杨国新就赶到了区玉兰家。没料到区玉兰家小院的门大开着,杨国新还没举手敲门,在纷落的篱笆墙阴影里,区玉兰跑了出来。她机警的往院外霎抹了一下,拉着箫飞宇的手,急急忙忙栓上院门。拉着杨国新进了家,然后又望了望外边。用手捂住杨国新的嘴,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昏黄的电灯光下,区玉兰很美丽的笑着,对惶惑的杨国新说:今天不用害怕,爹娘都去乡下喝喜酒。弟弟妹妹都去了,今晚不回来,就我一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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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新点头,乍着胆,第一次握握区玉兰的手。他喃喃的说:两个人能单独在一起,真难!
区玉兰没有出声,眼睛湿润起来:还不是你这人花心!在俺家院门口过去上千遍,也没有看俺一眼?在学校吧,喜欢就说,偏偏扔个纸条。谁的脸皮厚得和别人争?谁的心里人容得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
连哭带泣的一番话,说得杨国新低下了头,耳热脸发烧,却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
区玉兰见他红着脸不说话,反而咯儿咯儿的笑着,拉起他的手,抚摸着:让我说着病根了吧,亏心了吧!以后再不许这样,看着别的女孩贼眉遛眼的,我见到就让人生气。
看到杨国新张口结舌,被自己数落的说不出话,区玉兰罕见的得意忘形。拉着杨国新的手放在自己热烘烘的脸颊上:哎,听着,我是真心的喜欢你,不会妖力唿哨,会跟你好好过日子,照顾你一辈子。
只是,咱们要明媒正娶,让你家来人说说,我爹娘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只是他们不允许男女年龄小,私下里太轻易来往。认为那样太丢人,让家里人在社会上抬不起头。
说到这里,抬眼看看杨国新满脸欣喜,便铁里夹钢的又加了句:你可要快点,我父母说了女大不可留,留了结怨仇。你家不要,我爹可要给我另找人家!
区玉兰的本意,是想催促杨国新快定下来。双方父母出面,那时杨国新再花心,再遇到于佳玉那样的人,也是无法改变板上钉钉的终身大事。
谁知正是她这句看似擂鼓助威的话,却造成了俩人终生的遗憾。欲速则不达,爱情上也是定律。
看到杨国新频频点头,区玉兰的温顺的大眼睛油光水滑,分外娇媚。杨国新心底颤颤的再也忍不住,一把揽住区玉兰一把掐的细腰,想吻她娇羞的脸。眼见得四片红唇,就要灼热的粘接在一起。再过一会,忘情的他们,也许就越过了朋友和夫妻的警戒线。真如果这样,俩人以后的命运也就不会改变了。
后来的人生证明,杨国新不是那种沾花惹草,而是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就在俩人情热智昏,四眼朦胧的时候,突然听到前后门都有人砸门。原来父母和弟弟妹妹都没在亲戚家过夜,去喝喜酒的人太多。
亲戚找了辆手扶拖拉机,把他们都送了回来。母亲带着孩子,习惯性的走北门,父亲送亲戚到十字路口,走近路敲南门。
这下子倒好,前后门都被人堵上了。
杨国新人一时仓皇起来,让人不发觉的走,是不可能的了。开门让严厉的父母看见,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在一起,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