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江人挺猛然起身,一块石头砸了过去,风一样的飚起,招呼我们:‘快!是只刺猬!’我那两个好友,欧阳发是水怪,江人挺就是山精!在行的很!
我们捉住大刺猬,听说这个东西能治病,一连几天下课就往市场跑。想买到五块钱,买个口琴吹!那时,看到别人玩乐器,那个羡慕啊,只可惜我们没钱买。
你是想和袁不圆们相比,在琚清婉面前出风头吧?
已经好了疮疤为什么再揭,不怕出血发炎?雪伊梅说完就后悔了,郁煌言无言的低下了头。
她知道自己,触碰了郁煌言已经忘却的伤疤。故意分神的说:刺猬后来呢?
五块钱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没人买。刺猬后来让江人挺、欧阳发糊上黄泥烧着吃了。
郁煌言喑哑的说,很遗憾的摇摇头。
雪伊梅仰起脸,紧盯着郁煌言的眼睛:你吃了吗?郁煌言的脸做着痛苦状:嗐!我吃不下去。
起风了,荆棘灌木、茅草丛涨潮似的起伏着,树林更是象随风晃动的浪尖。
雪伊梅紧紧依偎在郁煌言怀里,看着灌木、草丛的动静,不时发出惊叹,唯恐里边出来什么动物。
见雪伊梅浑身打着哆嗦,额头上沁着冷汗,郁煌言心软了:你这样害怕,咱们回去吧?
雪伊梅紧张的身体像拉满了的弓,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她挣扎着想站起身。
郁煌言没有松手,反而更紧的抱住她瘦削的双肩,让她有种筋断骨折,喘不过气,昏厥的感觉。然后他霸道的吻向她的双唇。
这是郁煌言人生第一次和心仪姑娘接吻。
雪伊梅也是。
在郁煌言狂暴的亲吻下,她没有挣扎。反而有躺在春天,阳光灿烂的山坡上昏昏欲睡的幸福。
只是初吻,俩人什么都没做。手牵着手,甜蜜的依偎着走下山坡,骑上自行车,吹着口哨返回家去。
郁煌言自以为,自己口哨吹得不错;谁知雪伊梅口哨也吹的悠扬婉转。
是的,没钱买乐器,口哨可是不需要花钱买!
年轻人的接吻可不简单!接吻是感情流通的接口,性的钥匙。很多人的矜持,都是被初吻的冲击波给破坏掉的。
郁煌言和雪伊梅也不能免俗,初吻后,像是被施了魔法,再也控制不住心猿意马。在正式结婚的前两年,终于有了婚前性行为。
一时的欢愉,不能代表终生的幸福。给郁煌言和雪伊梅婚后的生活,埋下了定时炸弹。乃至婚后没有多久,就出现了性冷淡的苗头。
瓜熟蒂落。
瓜还没熟,强行摘取,只能摊到人生的苦涩了。
郁煌言回首往事,和雪伊梅不咸不淡的后半生,其根源就是过早的有了性生活。
尽管第一次时,他已经度过二十三周岁的生日。偷偷摸摸、胆胆竞兢,造成的小偷般的坏习惯。让他们终生无法达到夫妻性愉悦的巅峰,只能是开水泡剩饭般的夫妻生活。
雪伊梅的父亲,一个出身富农家庭,早早进入师范学校,跳出农家门的老人,生活很是困难。
他不仅要用菲薄的工资,养活自己的四个儿女,还要照顾远在穷乡敝壤的兄弟姐妹。于是,他在教书之外,想着办法想多弄几个钱,应付左绌右支的家庭。
这就给他定下黑五类坏分子,埋下了伏线。加上文革中跟错了人,站错了队,。直接在清理阶级队伍中,把自己送进了学习班,也就是常说的牛棚。
雪伊梅一般不大提起父亲,那是她在人前抬不起头的隐痛。偶尔,她会说起,饥饿时和大哥二哥去剜野菜、刨白菜根充饥的尴尬。
一次,为了能多喝口稀饭,凭着身大力不亏的优势,大哥把她打了。她哭了很长时间,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天,只有喝凉水才熬过一天。二哥,也因为多吃一口食物打过她。
人在世界上,第一位的毕竟是生存权,没有吃喝,就等于没有生命,一切都无从谈起。
雪伊梅和郁煌言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语气表情很是平静,也很少见的说说,给人面对困难司空见惯的想法。
郁煌言也挨过饿。但他的父亲,一个煤矿技术干部,养活着母亲、妹妹和自己的家庭共九口人。
生活虽然拮据,没有出现过雪伊梅说得惨状。那时的政策,是向产业工人倾斜的,尤其是向从事苦脏类,危险的煤矿工人倾斜。
虽然两家相距,不过两道平房,郁煌言第一次认真的看到未来的老岳父,是在他出了学习班,重获自由的时候。
那时,雪伊梅和郁煌言的爱情,已经发展到任何力量都无法分开的程度。
身高体单,脸瘦颊长的煤校老师,慈眉善目。在昏黄的灯光下,笑眯眯的在家里审视了未来的女婿。
第一次嘛,郁煌言局促的手脚没地方放。老人始终喜滋滋的,发挥出老师健谈的特色,天南地北的和郁煌言闲扯起来。直到天晚看到女儿不满的翻着白眼,他才幡然醒悟。歉意的目送郁煌言和女儿,进她的小的屋里叙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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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煌言对老人家,一直心存感激。随着政治风向的改变,凭着女儿的如花似玉,他完全可以指导女儿攀上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