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音担心起来,担心母亲会因为方丞的出现而跟自己的步调不再一致,她问:“他都跟您说什么了?”
母亲答非所问:“音音,方丞十有八九还顾念从前的情分,你不觉得,在那件事情上,我们或许也该找他试试?”
西门音发现自己的担心应验了,但她不能使性子,平心静气道:“妈,他那个人重利轻义,目下不知道我背后有事才示好,若是知道了点什么,避之唯恐不及,您想想,是我更了解他还是您更了解他。他当年……”
话到此处,忽然外面有人道:“西门太太,歇着呢?”
是东耳房的小关太太,一面说话一面推开风门进了堂屋。
西门太太随手用抹布将桌上那张支票遮住,一面去打起门帘。
小关太太挽着一件大衣进来,先跟西门太太道了声打搅,又对西门音道:“妹子回来了?今儿没教馆啊?”
西门音笑笑,说有事告了假。
他们两家虽是刚住进一个院子,但因为过去同在小菊胡同,所以老早就熟,今儿小关太太是有求于西门太太,有些难于启齿,道:“西门太太,您瞧这件大衣怎样?”
说着把手臂往前凑了凑,自己抓揉了两下,说:“玄狐皮子,虽比不了貂裘,但比灰背还高一层,是我成婚时买的。”
西门太太满腹心思却不得不应付,在那狐皮大衣上抓握了一把,手感滑腻,说:“我最阔只做过一件紫羔皮子短衣,对皮货是全然不懂,但看得出,关太太你这件是上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