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不用这么苦的,不用整日靠着典当度日、整日为嚼谷忧心、不用和别人串屋檐儿,说话都要压着声儿、不用把那样大的事情担在自己肩膀上……”她低声哭泣着。
西门音的心尖锐地痛起来,她知道,母亲此时的崩溃不是突如其来,从那件事情出现,她就知道母亲的心中有个雪球,随着时间推移,那个雪球越滚越大,等到雪球的重量让她撑不住的时候,便是崩塌的时候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解下白绒围巾,到椅子上坐下去:“妈,我和他不能公开,是因为肃奸委员会的那些消息,都是他给我的。”
西门太太眉心一跳:“他……,莫非竟是那里边的人?”
西门点点头,眼如幽湖。
“所以您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从未出现在我身边,因为我和他不能公开,甚至不能让人知道我俩认识,这都是为了……咱们那件事啊。”
西门太太顿时收泪,疲惫不堪地往椅子上跌坐了下去,好半晌才道:“照这么说,你和方丞是一点可能都没了。”
西门音一愣:”方丞?”
她母亲没说话,从袖口取出一联纸,由条案上推过去。
西门音一看,脸色顿变,抬眼看向母亲:“他几时来过的?”
母亲没答,反问: “你昨儿见过他了。”
西门音隐隐听出母亲的语气里全然没有了当年对她跟方丞私奔的排斥厌恶,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