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你懊悔的音。”言笑说:“以后你每晚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播放,顺便回忆一下人生里的错误,数着数着,没准就能把自己数睡着了,效果可不比什么数绵羊、数饺子差。”
“……”
言笑见好就收,不埋汰了,安静了会毫无征兆地问:“你觉得,你妈爱你爸吗?”
“谁知道?”沉默片刻,宴之峋改口,“以前爱的吧,现在不知道,可能也爱着,不过她病得厉害,就算有爱,她这种爱不会正常到哪去。”
言笑幽幽感慨了句:“女人和你们男人真不一样,她们天生就有爱人的天赋,不过很少得到被爱的回馈。”
宴之峋顿了两秒,问:“那你呢?”
言笑聪明地把问题反抛回去,“你问的是爱人还是被爱?”
宴之峋想说“都是”,真正说出口的却是“被爱”,“你感受到了吗?”
言笑依旧不回答,托着下巴看他,目光是烫的,意味却是含蓄的,“你说呢?”
如果他还敏感到斤斤计较的话,这一刻一定会觉得自己被玩弄于她的股掌之中,这也一定会给他带来强烈的挫败和自厌感,但他没有,得亏于他已经知道和她过于计较得失没用。
沉默的氛围里,言笑继续给宴之峋上药,“你没脑震荡吧,我看你这额头伤得挺重。”
宴之峋想说“小伤,早就习惯了”,反应过来这几个字和他一开始想用的苦肉计背道而驰后,咽了下去,“不知道,明天我去做个检查。”
言笑轻轻哦了声,合上药箱,“轮到你了。”
宴之峋没听明白,直到她拿出卸妆棉和两瓶卸妆水,其中一瓶专门用于眼唇,“我懒得动了,帮我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