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言笑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冰块荡然无存,只剩下腾腾燃烧的火焰。
那会她正和一个没见过的女人蹲坐在书店门口,地上放着几瓶易拉罐装的啤酒,脸颊被酒精熏出潮红。
言笑打了个酒嗝后,才注意到宴之峋的存在。
他脸上复杂的情绪就像暴风一般,凶猛又强势地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可她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
宴之峋上前两步,“你手机没带出来?”
言笑条件反射去掏自己口袋,“好像是落在家里了。”
说完顿了两秒,“你特地来找我的?”
宴之峋没说话。
她又问:“找我做什么?”
他绷紧了唇,语气又凶又急:“你没听说最近这一带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就当为了言出,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安全长点心?”
言笑怔了下,视线一时半会倒没挪开。
他的额头上结满密密匝匝的汗,打湿刘海,有几滴滑过眉毛部分,被浓密纤长的眼睫拦下,另一部分成了他眼中积蓄的风雨。
这莫名让她感觉自己躯壳里落了张纸,准确来说,是被人硬塞进去的,轻飘飘的,但有实感,因为它的边角有些锋利,擦过心脏时,会留下绵长的触觉。
轮到她一言不发了。
宴之峋看见她低下了头,不可能是羞愧难当,那就只能是她在思考。
光打在她身上,她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黯淡黄,玻骨有一截凸起,显得人清瘦得过分。
宴之峋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重了,不过只有一点,就在他准备轻咳一声将话题不着痕迹地翻篇时,听见她夸张地欸了声,保持着低垂脑袋的姿势,右手却朝着他小腿狠狠打了几下,“言出他爸,你看这个点蚂蚁还在搬家,它们是怕自己明天会饿死吗?”
“……”宴之峋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