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用加重脚步声的做法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我也是人。”
“也对,差点把你忘了。”
“……”这句话她有必要特别加上?
言笑把碗里的番茄全都挑到另一口空碗上,才开始动筷子。
宴之峋拉开凳子的同时,随口说了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吃番茄。”
言笑手一顿,纠正他的说法,“我是讨厌番茄,但不是讨厌吃番茄。”
他没听出这两者有何区别,她囫囵多解释了句:“我不是接受不了番茄的味道,只是接受不了它的存在。”
表皮破烂后汁水四溅,内里软塌塌的,砸在人身上,尤其是脖颈处,黏黏腻腻的难受,然后才是痒,像蛞蝓爬过。
宴之峋还是听得一知半解。
言笑筷子不停,嘴里塞的东西一多,说话更加含糊了,“上高中那会,还被人用番茄丢过。”
“还”的意思是,她承受着其他不同程度和形式的恶意。
宴之峋手顿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就那么僵在半空。
从言文秀那听说她的遭遇,和听当事人用轻描淡写的语调转述出截然相反。
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有震惊,有好奇,但应该没有心疼——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立场和资格对她做出这样的情绪反应。
“怎么回事?”他没忍住问。
她漫不经心地听着,再漫不经心地反问回去:“什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