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到让自己不顺心的事,第一反应是去责怪别人,以此来让自己好受些。
可宴临樾又没法过分指责他,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归根结底还是被自己、宴瑞林、乃至整个宴家害的。
宴之峋也觉得自己真的有病,不然也不会在对面掐断电话后,还对着手机发了长达十几分钟的呆,一开始屏幕倒映着的是他的脸,没一会又变成了言笑。
他感觉自己彻头彻尾地沦落成一个遭人嫌弃的拾荒者,一点点地捡拾着他们的曾经,每拾起一样东西,他就会先怀疑一次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然后开始悔不当初自己这四年的青春就这么奉献给了一个民间演员。
他甘拜下风。
脑海思绪翻涌,心跳也迟迟恢复不到正常节奏,身体报警的代价是睁眼到天明。
早上八点,他才睡了过去,睡前朦朦胧胧地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事被他遗忘了。
四个小时后,他从噩梦中醒来,梦到自己从高耸不见底的悬崖跌落,摔了个粉身碎骨,这让他冷汗涔涔。
他起身,去浴室简单冲了澡,套上宽松的卫衣、运动裤,今天气温出奇的高,这么穿也不冷,快到一楼时,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烧烤味。
言笑就站在玻璃门另一头,左手拿刷,右手拿着一瓶孜然粉,身侧放着一个八十公分长的烧烤架。
宴之峋目光缓慢下移,不含任何旖旎成分,急促地拂过她纤瘦的腰,停在她卷上几层的裤腿上。
下田插秧也没她这么兴师动众的架势。
这一看,他更气了。
他因她的突然出现失眠了一整晚,精气神逼近崩溃的边缘,她居然还兴致勃勃地在院里摆弄起烧烤来?
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在说:不管你怎么斤斤计较,又或者想蓄意报复我当年甩你之仇,我都不会care一点。
两秒后,他再次抬起脚,重重踩到台阶上。
言笑是先听到的脚步声,才看到他这个人,她合理怀疑,要是他落脚再重点,她家的木质楼梯能被他踩出一个大坑,直达地下储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