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白得像纸,盯的久了,那纸上竟然冒出她的脸,肤色只比纸深那么一点,隔着一段距离,却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笑与不笑时弯弯的眼角,连同藏在眉尾一点小痣,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要命了。
宴之峋闭上眼睛,可视觉一受阻,她就从他脑海里冒出来。
直到他洗完澡躺回去,她的存在感还是有增无减。
渐渐的,他看得有些腻了,第一次意识到曾让他着迷的那张干干净净的脸,原来这么寡淡无味,唇色也是,当真一点血色没有,眼下的青黑倒成了她脸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应该还瘦了不少,宽大的衣服罩着,空空荡荡的,像皮包骨外绕着一阵风。
看样子这些年她过得不怎么样。
他其实俗不可耐,和网上绝大多数惨遭另一半伤害抛弃的人一样,知道对方过得不好,他心里就能痛快许多,那口卡在嗓子眼的浊气也终于吐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手机响了声。
如果是四楼那位发来的,他坚决不回——
结果是周程修。
周程修:【现在有空不?聊会天。】
不等对方回复,他拨来语音通话。
宴之峋罕见地倾诉欲爆棚,直截了当地摁下同意键,可一接起,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最后是周程修先打开的话题,“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