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围上了三两个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笑着调侃了句:“老李,都说你落伍了还不信,现在年轻人谁还带现金?都用扫码付钱的,我看你还是赶紧在店里装一个,千万别再耽误赚钱了。”
宴之峋听出这地方只接受现金结款,想走却又迈不开腿——这会他已经不光脚底黏糊,脏水还渗进他牛仔裤里,他迫切需要一包纸巾拯救自己正在溃烂的皮肤。
“我今天搬到这附近,纸巾我先拿走了,至于这一块钱,等我找到住的地方,马上还给你。”
说完,他掉头就走。
老大爷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腿脚都变得利索了,三两步上前,想要拽住他,“你这是想赖账?”
宴之峋耐着性子,“我说了,等我找到住的地方,马上回来给你钱。”
“赊账就是不行。”
老大爷不听。
宴之峋耐心告罄,脸上的肌肉僵硬到挤不出一丝一缕的笑,连声线都僵直得可怕,“一块钱而已,你还怕我跑了?”
“你也知道就一块钱,还赊?”
显然是说不通了,宴之峋放下纸巾,“不买了,也不赊了,还你。”
话音落下,又在心里骂了句“什么破地方”,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后背黏着一团火辣辣的目光,回过头,又将视线抬高几米,那里空无一人,只有摇晃的深灰色窗帘。
插曲落幕,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宴之峋重新点开地图看,不到半分钟,就找到了宴临樾给他安排的民宿,惊奇地发现一楼是家点心店。
门关着,里面的香味还是飘了出来。
他上前打开玻璃门,一眼看到正在柜台旁织毛衣的言文秀,“你好,我是今天搬过来的宴之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