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闻言眸光微沉,“孟天机始终不是自己人,朕信不过他。”
“大秦朝野当中,能为朕之腹心者,唯你陈貂寺一人尔!”
“更何况,整座石渠阁都在你心里装着,朕不向你请教,又能问谁?”
听到这话,陈貂寺剑眉一挑,略微有些矜持地笑了笑。
旋即又板起面孔道:“可你此举,终究还是孟浪了!”
“你我不惧风雨,小公子却尚年幼,如何经得起波折?”
“怕只怕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于宫廷中吹起歪风邪气,欲害我大秦未来栋梁国本。”
“人心叵测险恶,我等不等不防啊!”
帝乙闻言猛然睁眼,冷冽的杀机弥漫,“他们敢?真以为朕已年老,剑已老锈了吗?”
陈貂寺冷笑一声,“犯上作乱的胆子,他们自然是不敢有。”
“可是暗箭伤人、阴私鬼域的胆子,他们不止有,而且还大得很纳。”
“宣德殿刚换了个常侍,陛下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此言一出,帝乙勃然大怒,须发皆竖,当即拂袖道:“陈貂寺,你去彻查此事。”
“涉事者,夷三族!若有帝子牵涉其中,交由公府接手,圈禁到死。”
“凡其门下及党羽,皆夷九族!”
听到这话,陈貂寺急忙劝道:“陛下息怒,切莫轻举妄动。”
“此事如何能查得清?若是坚持彻查,恐怕朝野内外,皆要杀得人头滚滚,届时时局动荡,恐对小公子的成长不利。”
“若是陛下果真不放心,臣可接手宣德殿之防务,亲自为小公子护道。”
其实此中根底,陈貂寺早已查得清清楚楚。
那章远往上数三代,皆是帝后家奴,真以为改名换姓,就能瞒得过黑冰台?
以前不查,只是因为帝后掌管后宫,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今大秦有“圣王之姿”、“帝星降世”,陈貂寺自然要将整个帝庭,通通都梳理一遍。
许多以前不愿查、不曾查的端倪,却也是瞒不过他的耳目。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彻查又是另一回事。
总不能直接为此废了帝后吧?
真要如此,朝野物议,必定沸反盈天,只会为小公子引来攻讦,竖敌万千,不利于朝局稳定,更不利于小公子的成长。
听到这话,帝乙的怒火瞬间消失。
当即笑容满面地对陈貂寺说道:“小孺子何德何能,竟能让大名鼎鼎的大秦内相、惊神剑主为其护道?”
话音未落,帝乙好似有怕陈貂寺反悔,连忙找补道:“常言道:长者赐,不敢辞!”
“既然你如此坚持,朕也不好坏了你的一片拳拳心意。”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陈貂寺闻言眼角跳动,面皮抽搐,好似在为帝乙的嘴脸而不屑一顾。
当即没好气地一拱手,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句骂骂咧咧的话,在明堂中激荡回旋。
“老匹夫,又来诓我。”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帝乙见状得意一笑,好像以“交个朋友”为名,成功卖出一条五十块钱皮带,含泪血赚四十五的路边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