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头大汗的,还在练功呢。”
“活动活动,闲着也是闲着。”
“不敢再闲了呀秦娥,再闲,只怕就把事业彻底丢了。”
忆秦娥笑着说:“丢了就丢了,反正孩子也得带。”
“孩子谁不能带?你得对秦腔负责哩。”
忆秦娥用手背把嘴一捂,笑着说:“我又不是团长、领导。也不是省戏曲剧院、易俗社的头儿,我还能负得了那么大的责任?”
“秦娥呀,秦腔出你这么个人才不容易。你不要自己把自己不当一回事。”
正在这时,忆秦娥她娘胡秀英买菜回来了。
忆秦娥就急忙介绍秦老师。
秦八娃说:“这不很好嘛,有你娘在这里照看娃,你赶快回去搞事业,多好。”
“就是的,连我去买菜,菜市场的人天天都说,你女子咋不见唱戏了呢?都盼着呢。”
忆秦娥最不喜欢她娘的,就这一点,走到哪儿都要卖派,说她是忆秦娥她娘。忆秦娥在这一带的确影响很大,胡秀英只要说出她是忆秦娥的娘来,连卖葱卖蒜的,都会少收一点零钱。有时还能搭几根葱、搭几头蒜呢。她娘也就在这一带招摇得搁不下了。但每次回来,她也都带着遗憾,说街坊邻居都问:你女子咋不唱戏了呢?真是可惜了!还都说生了娃,也得唱戏么。
就像是商量过的一样,就在秦八娃进门十几分钟后,单团长和封导也跟着来了。并且还提了酱猪蹄、烧鸡、西凤酒,说是要在这里给秦老师摆庆功宴呢。直到这时,忆秦娥才知道,秦老师把给她量身定做的戏写完了。并且秦老师自己很满意。最后酒喝多了,他还自吹自擂地说:“我把我服了!好多年没动笔了,可一动笔,那就是行云流水,江河倾覆啊!戏肯定是写成了,就看你们省秦的二度创作了。我还有一句话:忆秦娥不上,本子我收回。我不是你们管的人。山人是一个乡镇文化站的破站长,靠老婆卖豆腐为生,不卖文。也没有给你们写本子的义务。尤其是……帮你们培养二三流角儿的义务。我就是……就是冲忆秦娥来的……”
忆秦娥甚至被秦老师的一番“酒后真言”,感动得几次掉下泪来。她满口答应:
停止休假,回团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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