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卫们恭恭敬敬地向白若梨道:“微臣等奉皇命,请翁主进宫。”
白若梨思忖片刻,留那木罕在府中歇息,由太医给他诊治。自己带着念北、马南星一道上了辇车。
马南星是个极稳成的女子。初入宫廷,并不胆怯。抱着妹子,默默跟在干娘身后。不好奇,不乱看,不瞎听。
阿九在勤政殿等她。
看她走进来,他唤了声“若梨”。
他的声音比从前苍老了不少,也比从前微弱了不少。处处透着濒死的气息。
宫廷啊,还是原来的宫廷。人,却不一样了。
白若梨想,眼瞎,有时倒不算是坏事,虽看不见欢喜,却也看不见悲伤。
她行了个大礼:“官家万安。”
阿九命内侍捧了一块令牌,递给她。
“这是临安的守城兵符。”阿九道。
他这是将最后的防御权,交给了她。
她明白了他选择在勤政殿见她的涵义。
他们都四十多岁了,人逾中年,先国,后家,风雨大半辈子,到他生命的末尾,到底念着一同从黑水镇南渡的情分。
见白若梨收下,阿九苍白的脸上浮上笑意。
这枚令牌,是他寄放的一份安心。
他招招手,示意马南星将念北抱上前来,到他身边。他将念北,接在怀里。
正在这时,内侍通传,殷大人、淮南郡王到。
阿九道了声“传”。
下一霎,殷鹤带着刘小五迈入殿来。
“官家万安。”
“皇叔父万安。”
两人行罢礼。
念北朝着刘小五咯咯地笑着。
“蓝衣哥哥。”
孩童的笑容,清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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