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有几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兵丁们七歪八倒地睡在草地上。
忽穆烈闭上眼,耳朵动了动。
一把弯刀猛地逼近他——
乌兰睁大双眼,扑了过去:“阿布!”
忽穆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抱起乌兰,脚上一用力,将弯刀踢开,他大吼一声:“杀!”
地上“醉倒”的兵丁全站起来,扑了过来。
忽穆烈猜的没错,二弟果真和花剌子模勾结在一起了。他们在酒中下了蒙汗药,想趁机对忽穆烈动手。
然,那酒坛早已被忽穆烈换过了。
忽穆烈双眼通红,又缓缓地笑了笑:“乌兰,你今夜看看阿布如何杀人。学着些。”
忽穆烈一手抱着乌兰,一手握着弯刀厮杀。
血溅在乌兰的脸上,她却十分平静。
忽穆烈杀人的样子,从此深深地映在她的脑海。这场混乱,给了她生命中最早的关于背叛、关于争斗、关于输赢的启蒙。
当天空中的星星渐渐淡去的时候,内贼外敌通通被擒。
二弟跪在忽穆烈面前:“臣弟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求长兄放过,求长兄放过……父汗临终前有遗命,不许兄弟屠戮……”
忽穆烈冷冷道:“你有何脸面提父汗?你若敢做敢当,本汗或可饶你一命。如今,你摇尾乞怜,本汗非杀你不可。我西狼王族,没有懦夫!”
当着众人的面,忽穆烈亲手用弯刀砍断了二弟的脖子。
人头落下。
草原上沉默一片。
“不留活口。”忽穆烈吩咐道。
“是!”兵士们答。
当所有人散去,篝火前,只余忽穆烈和乌兰。
忽穆烈闷头饮酒。
乌兰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脸。
“阿布……很难过。”乌兰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
忽穆烈面色沉郁,可他的心抽搐着。他忍了二弟好多年,今夜,终是不得已,当众杀之,以儆效尤。二弟勾结外邦,犯上作乱,必须得死。他心中不是没有手足之情,可他是昆仑大汗啊。所有的心绪,都不能外露。
众人眼里,他杀伐决断。只有这个小女娃娃,是懂他的。
忽穆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小乌兰,那会子,你为什么要替阿布挡弯刀?你不怕死吗?”
乌兰指了指心口:“我爱阿布。”
忽穆烈的面色,就像草原的夜晚一样辽阔而温柔。
“小乌兰,你懂什么是爱吗?”
乌兰认真地点头:“我爱阿布,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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