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两炷香的时候,罂粟还是没有睡着,她平时一向入睡很快,前世训练时经常没有觉睡,接到暗杀任务时也常常几天几夜不能合眼。
当睡觉是一种奢侈时,她养成了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快速入睡,补充体能的习惯。
可此刻,却莫名奇妙的睡不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旁睡着苏小白脸的缘故。
罂粟翻了个身,用手背遮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在心中酝酿困意。
“睡不着的话,帮我按一下头部吧。”
苏焱低沉清润的声音突然于静谧中响起。
罂粟没有理会他,继续睡觉,接着又听他出声道,“我体内的狂躁之气又要发作了,脑仁疼的厉害,你真不管我?”
温润的声音几乎近在耳边,带着丝丝缱绻的慵懒,以及睡意朦胧的鼻音,使得他的声音听上去要比寻常清冷的音色柔软许多。
搅得罂粟睡意全无,她坐起身来,借着雕花户牖透过的微弱月光,双手摸索着按上了苏焱的头部,中指的指腹在他头部两侧的穴位上有节奏地、一起一落的转着圈按摩而过,力道由轻逐渐转重。
苏焱发出一道极轻的喟叹,原本因为难受而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柔声道,“罂粟,你真好。”他们两人若是能一直这般静静的待着,真好。
罂粟没有作声,听到自己名字从苏焱口中唤出,她心底有些轻微悸动,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自从来到这里,她几乎已经习惯了被人唤她沈翠花,虽然她心底很清楚自己是罂粟。
可是她活在沈翠花的身体里,不能抹去她存在的痕迹,也不能完全取代她的存在,她要活两份,连带沈翠花的那一份。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是苏焱还是想开口和她说说话。
“罂粟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是一种看上去虽然美丽,但是却是致命毒药的花名。”罂粟淡淡解释了下,她两手蜷缩,用指节上下交替从苏焱的头顶向左右两侧按下去,动作舒缓有力,这样按摩是为了以指节的活力,来按摩穴位,舒缓脑部的疲劳。
“罂粟,罂粟,罂粟……”苏焱声音轻柔,重复唤了好些遍罂粟的名字是,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他却低低笑了,唇齿间溢出一句低不可闻的话,“便是毒,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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