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想起,先前她还打算问问长公主和陆少卿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结果长公主被皇帝留下,自己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陆少卿。
所以,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大人也还是那样淡定从容。
十年官场沉浮,大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难道真的甘心就这样算了吗?
她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
反正她无论如何都会和大人在一起,她也相信,大人那样的人,不管什么样的逆境都困不住他,他总会有办法绝地反击的。
回到裴府,老太太正在大门外焦急地张望,陪伴在她身边的,居然是宋云澜和宋绍阳。
穗和看到他们三个,心中不免有诸多感慨。
人生的际遇真是神奇,在此之前,谁又能想到,有一天这三个人会站在一处等着她归来呢?
马车停下,宋绍阳第一个迎上来,打起车帘扶穗和下车:“妹妹,你可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皇帝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穗和下了车,看看他,又看看宋云澜和裴老太太,“外面说话不方便,进去再说吧!”
裴老太太看了眼马车,知道儿子不可能从上面下来,叹口气,点了点头:“走吧,外面冷,先进去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几个人一起去了客厅,穗和把承天殿里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裴老太太早就听裴景修说过穗和是沈望野的女儿,也知道裴砚知一直想为沈望野翻案,因此并不觉得意外。
宋云澜和宋绍阳兄弟二人,却惊得半天没回过神。
“原来妹妹走丢后,竟是被沈大学士捡了去吗?”宋绍阳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们两家同在京城,难道沈大学士就没听说国公府丢了孩子的事吗,以他的人品,就算不确定你是不是国公小姐,至少也该去问一下吧,怎么就私自养在自己家了呢?”
“是啊,他平白无故地捡到一个孩子,至少要报个官吧?”宋云澜疑惑道,“莫非这当中还有什么隐情?”
穗和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和兄长从来没说过我是捡来的。”
她很自然地叫出“父亲兄长”,宋云澜和宋绍阳对视一眼,都有点小失落。
妹妹对养父养兄都如此情深意重,却至今都不肯叫他们一声哥哥。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宋绍阳最关心的还是裴砚知。
“皇帝老儿真不是人,居然要把妹夫流放北疆,这可如何是好?”
宋云澜脸色一变,沉声呵斥他:“注意你的措辞,敢对陛下不敬,你是不是想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