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不信,侄儿也没办法,小叔想让侄儿做什么,不如直说。”裴景修不想绕弯子,索性直接问出来。
裴砚知身子前倾,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推到他那边:“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你现在写一份断绝关系的声明放穗和自由,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裴景修脸色大变。
难怪小叔要私下里和他说这件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别的我都可以答应小叔,唯独这事不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穗和离开。”
“你确定?”裴砚知冷冷道,“陛下对这案子讳莫如深,你猜我把这事告诉陛下,你刚到手的四品官还能不能保住?”
裴景修的手在袖中攥紧,不甘示弱道:“小叔能说,我也能说,如果我告诉陛下小叔是沈望野的学生,小叔的官位只怕也保不住吧?”
“你有什么证据?”裴砚知指着他手中的供词,“你也像我一样,拿到了谁的供词吗,还是说你有别的证据能证明我和沈大学士的关系?”
裴景修哑口无言。
他没有证据。
小叔和沈大学士的关系,连穗和都不知道,现今世上,除了他和小叔和祖母,恐怕再也没人知道了。
沈大学士写给小叔的信,他当年只是匆匆看过,并没有带走。
况且当年的他怎么能想到有一天会和小叔走到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
虽说皇帝疑心重,只要他告发,皇帝就会怀疑,那也不及小叔这实打实的证据更为有力,小叔完全可以说他是推卸责任,胡乱攀扯。
再者来说,如果皇帝问他为什么抄录那两份名单,他要如何回答?
答不上来,死路一条。
实话实说,还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是该为了保住自己放穗和自由,还是为了穗和与小叔拼个鱼死网破?
他以为他掌握着穗和的秘密,就可以拿捏穗和一辈子,可是现在,这个秘密却像一张网,反过来将他网在其中。
他这样,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他当初为什么要赎穗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