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想被自己奉为天的丈夫疼爱了,以至于这人穿着龙袍朝她欺身过来,她压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情至浓处,甚至觉得自己前半辈子是白活了。
从未有人这般疼爱过她。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刘贵妃回了神,将眼角的泪意忍了回去,装作刚醒的模样,幽幽地睁开眼。
张谷臣正打量着她,想看她在这种昏暗的洞穴里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她睁开眼,眼里映出来的只有他的脸,而后展颜一笑,径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陛下为何不多睡会儿?”
“遇着些麻烦。”略微意外地挑眉,张谷臣拍了拍她环着自己的藕臂,“爱妃,若是以后你我要隐姓埋名地过活,你可愿意?”
刘贵妃一顿,低声问了一句:“外头的人,会以为我死了么?”
“会。”
“那便好。”她释然一笑,犹像个十几岁的少女,“陛下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没有问原因,也没有问别的,她将环着他的手抱得更紧,好似跟定了他。
张谷臣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活了几百年,身边的女人无数,断不会与她一介凡人白头偕老,只是暂时还贪恋她这温柔乡,想找个地方将她养起来。
张氏大祸临头,张桐郎做了让族人与反舌兽一起四散避祸的决定,第二日,张谷臣便带着刘贵妃离开了浮玉山,去了山北的一个小镇上落脚。
在路上,两人遇见了很多四处寻人的捕快,张谷臣有意遮挡她的视线,不让她知道真的盛庆帝在寻她,刘贵妃倒也配合,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换上了农妇的衣裳,住进了普通的篱笆院子。
可是,这街坊四邻的议论声还是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了么?行宫里丢了个什么要紧的人,急得禁军和上清司的人四处在设关卡,已经设到邻县了。”
“是个什么人呐?”
“那哪知道,只说陛下都着急病了。”
张谷臣进门就听见了隔壁飘来的声音,有些紧张地在四周落下了结界,然后连忙去寻刘贵妃。
刘贵妃恰巧从厨房出来,看见他,灿然一笑,将汤放在桌上,柔手拉着他坐下:“幸而我贴身带着的银钱不少,吃穿不成问题,三郎就莫要辛苦外出了,来尝尝我做的汤。”
瞧着她仿佛没听见外头的话一般,张谷臣有些疑惑。
刘贵妃将汤匙塞进他手里,看了看他的神情,轻笑着道:“外头说的话一听也是编出来的,你就在我身边,谁知道行宫里病着的是什么人。”
她居然以为是假的。
轻轻松了口气,张谷臣也跟着笑起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舀了汤先喂她:“梳琴聪慧,吾心甚慰。”
两人浓情蜜意地依偎着,刘贵妃也没再去想盛庆帝。
就算现在行宫里的那个是真的,他生病的理由也绝不会是因为她走丢了,很多时候她在他那里,都只是一个工具。
气皇后的工具,或者掩人耳目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