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只花了那么几年,却叫他似变了个人,真真算是功成身退。
“再说她破了我的局,也算是替我挽回了。”
到今天她才能笃定,姜念在他心里,远比自己想的更重要。
若那小丫头真死在她手里,怕是往后经年又添一道迈不过去的坎,步了他父母的后尘。
欣幸之余,又不禁感慨。
“我可真羡慕她呀。”
天气转暖的时候,小皇帝又在文华殿坐不住了,沈渡在上头讲,他一双眼睛就往窗外绿茵茵的枝叶瞟。
喊了几回都不听劝,沈渡只得暂且放下书册,问:“陛下在想什么?”
他是讲学的师傅中最年轻,讲课也最易懂的一个,小皇帝本就对他最有好感。
这会儿直截了当道:“沈师傅,朕想出去玩。”
黑白分明的眼珠缓缓转了半圈,他又说:“宣平侯府那个姜念,她去年答应朕,要带朕逛侯府的,你帮忙跟她传个话呗。”
骤然听见姜念的名字,男子滴水不漏的温和绽出裂痕,立时被机灵的孩童收入眼底。
“沈师傅,你怎么了?”
只一瞬他又回神,说:“没有。”
只是南园的海棠应当又开了。
今年,无人与他共赏,也无人在林中拔他的玉簪。
“陛下想出宫,臣倒是能带您出去。”
小皇帝眼睛一亮,“当真?”
沈渡同舒太后说明情况,女子拨了二十个玄衣卫暗中随行,点头准了他。
小皇帝难免更钦佩他,先前自己身边的李全,也是他想办法调回来的。
只要有得出宫,小孩儿自然把姜念抛在脑后。
他第一次走上京都的街市,像个富贵人家的纨绔小公子,这也看看那也新鲜。
他身边有李全随行,沈渡落在后头,转眼看见街口的红豆糕铺子又开张了,生意依旧红火。
只是自己,缺了那份兴致。
小皇帝看上了个小玩意儿,举到手里把玩一阵,转头对李全道:“赏他!”
李全递了一锭银子过去,他又被边上的纸折的风车吸引,刚要拔腿过去,身前的路却被人拦住。
沈渡不知何时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