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蹲在院墙处,往一口残破的铁锅里烧纸。
“这是烧给谁?”
香痕回头见是姜念,只又扔手中经文进去。
“是烧给我自己的。”她说。
姜念蹲下身,铁锅内火苗高涨,每回都堪堪燎过香痕指尖。
“我爹走得早,给他烧元宝,是为他在阴间不受人欺侮。”香痕动作不停,语调格外平静,“如今烧经文,是烧我自己安心。”
姜念抱膝注视跳动的焰火,面颊和手背都熏得滚烫。
最终,她朝香痕伸出手。
香痕把自己抄写的经文递给她一叠。
“今后有什么打算?”姜念不熟练,只敢远远丢,生怕烧到手,“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
毕竟是人命官司,靠顶上那些大神压住一时,心里总归惦记一世;倒不如远离这是非之地,重新开始。
“不瞒姑娘,这两日我也想过,若我回家,势必要将此事告知娘亲和家中兄弟,届时顾及颜面,他们定不会再叫我嫁了。”
手中经文被香痕一气扔进去,倏然盖住嚣张的火焰,却又很快卷起几张纸,几乎要烧出铁盆外。
“我就想,回家,还不如留在府上。”
姜念面上不表,心中却是黯然。
萧铭伤害香痕,只有那一个早晨;可出自旁人的议论,却是无穷无尽的。
每当她试图彻底走出来,总会有人毫不留情将她摁回去。
“不过姑娘你放心,”香痕转头来看她,“我会给自己找条出路,不会缠你一辈子的。”
“我不是怕你缠我,”姜念难得想对人说点真心话,“只是我也漂泊不定,唯恐你们太依赖我,将来会措手不及。”
姜念忽然发现,她对萧珩也有这种担忧。
他太认真了,把自己说的每句话都用心记下,又这样单纯,难免往后会受伤。
“姑娘放心,我都明白的。”
与姜念做成这件大事,她早不是那个窝在房里哭哭啼啼的可怜人了。
姜念陪她说了会儿话,也来不及再去找侯夫人。
第二日送萧伯藩启程,她才顺势问了谢谨闻的看法。
侯夫人如实道:“我什么也没说。”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