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苏兰心不认识苏潇,或者今日没有刚好在这个酒楼闹起来,池期徇也是有自信能占上上风的。
就算闹得不好看,他每个酒客都给塞一些银子,谁也不会传出去。
谁知他运气不好,正好就撞在枪口上。
……
池期徇也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或者说自从袁相柳上任之后,他就挺倒霉的。
大盐商被抄家,靠山倒了,人脉自然也少了,又不敢张扬,最近都很低调的韬光养晦,少赚了许多脏钱,生意也被抢了一些。
今日这又挨了一顿揍,回府之后池期徇心气儿不顺,拉着小妾好一番折腾。
正在兴头上,房门被敲响,外面管家传话。
“老爷,几位老板过来说有急事要见您。”
“老爷别走嘛……”小妾搂着池期徇的脖子娇媚道。
若换做往常,池期徇估计会让那些人等着,等到他尽兴再出去。
如今多事之秋,却不敢像之前一样狂妄,说了句“回来再好好收拾你”,池期徇扔下小妾,赶紧去前面见人。
“池老板。”
“池老爷。”
一个个与池期徇生意来往过密的商户们纷纷凑上来问好,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池期徇懒得与他们寒暄,开门见山问,“这么晚过来什么事儿?”
有什么事儿非得这么着急见他不可?
几个商户见池期徇腰带都没系好,一副浪荡模样,显然是刚从床上下来,也不敢多磨叽别的。
“实在是有急事儿,不然也不敢打扰池老板。”
“咱们手下的佃户大批都跑了,还有原来卖咱们海货和水果的那些村民,今年也都不肯卖给咱们了。”
“这都两个多月了,下边儿的人一直没收上来多少东西,已经答应好雍州的商户,要是交不上货,咱们可是要赔钱的。”
几个商户七嘴八舌,吵的池期徇头疼。
池期徇捏着太阳穴,感觉先前被打的膝盖还隐隐作痛,在椅子上先坐了下来。
他手下生意不少,除了盐务生意插手不了之外,这盐州城大大小小的其他生意他都能插一脚。
盐州能赚钱的行当不多,池家主要还是靠多寻买兼并土地,然后压榨底下的佃户给他干活儿。
外面佃户和地主的分成都是三七分,有的地主心善,少收一成就是四六分。
池期徇则不一样,他和佃户之间的分成是二八,他拿八成,只给佃户留下两成。
池家下面田地又多,每年三季的成熟,都能让池期徇靠佃户们赚上不少。
盐州贫苦百姓多,虽然他压榨的厉害,也还是能给他招揽到很多佃户,因为没地的人家大把人在。
另外,池家还会收一些海货和水果,晒干了拿到雍州去买。
两州相邻近,再远的话池家就懒得走了,那样要组建商队,招揽许多身手好的人,前期投入太高,池期徇懒得在这上面上心。
和雍州的生意也做了有三年,年年都提前签契书,不然池期徇不敢收购,怕卖不出去。
他愁的是卖,从来没愁过收。
从村民那里收水果海货是非常便宜的,一文钱好几个椰子都能收得来,水果更是一筐两文钱这种低价。
那些村民没有别的出路,自家又没车,路又不好,没法自己弄到雍州城去卖,就只能低价卖给池家。
这几年靠着这些池期徇也赚了不少,下面的人都非常老实听话,任由压榨,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人还会有不听话的一天,听这些商户们说着这话都觉得天方夜谭。
“他们不卖给咱们,难不成要烂在地里?还有那些佃户,饭都吃不起了,还来讨价还价?别家又哪有那么些地给他们种!”
池期徇嗤之以鼻,觉得这帮人怕不是疯了。
几个商户都面露古怪,看着池期徇的眼神倒像是池期徇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