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下了马车之后,翠红便打开了伞遮在她头上。
盐州的夏季太阳十分毒辣,稍一不注意,肉皮都能给晒破了。
以往鲁怡可能还要抱怨几句,现在心情被激动和期待填满,春喜打伞晚了她都没催,一直朝着囚车那边催促,“快一点,程副官!”
程烨将池六押下囚车,押着到了正街中心,正好在鲁怡前面不远,方便她观看。
经过一夜的关押,池六身上那层锦衣华服的皮子早被剥下去,破烂的囚服穿在他身上,头发也凌乱得像稻草一般。
因为昨晚一夜都没有给池六进食,他睡在稻草地上也没有睡好,这会儿他又累又困,早没有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他这张脸在盐州城是许多百姓想不认识都难的,这会儿却因为和之前差距太大,有好多熟识他的百姓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这人谁呀?长得有点像池家的那个管事。”
“是池六爷吧?这是池六爷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
池六现在的样子,说是要饭花子都有人信。
“是池六,他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前些日子我在街边摆摊,摊子还被他给砸了,就因为交不出十文钱的租费!”一个男子咬牙切齿的说。
“十文?他也真敢要!”另一个汉子只觉得悲凉,这穷地方,卖上一天能赚个八文都不错了。
众人嘀嘀咕咕,在口耳相传中也算确认了池六的身份。
苏潇朝严华使了个眼色,严华站出来,高声宣布道。
“池六,当街调戏民女,欺压良民,又冒犯知府夫人,大人判鞭刑六十,于主街执刑。”
“下次若有人再犯,鞭刑一百,只多不少。”
严华说明了前因后果,震慑了众人,然后便退回到苏潇身边。
程烨往前推了一把池六,抽出腰上挂的鞭子,啪的一鞭子甩在地上,将泥地上的尘土都抽飞了起来。
这一鞭子可见力道十足,池六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转身就想跑,却被两个府兵给擒住按在地上,用麻绳五花大绑捆了,嘴也给塞上。
周围的百姓一片哗然,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非常解气,就是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这池六平日里欺男霸女,做下的恶事不计其数,在场十个得有八个是恨他的,巴不得官兵一鞭子抽死他。
大家见苏潇他们是来真的,顿时都群情激愤了起来,有胆大的当场就高呼起来。
“打得好,打得好!打死他,打死他!”
仗着自己隐在人群中,喊了也不会被池六注意。
这一情绪也鼓动了其他人,法不责众,这时候就算是逞一逞嘴上功夫又如何?围观的人这么多,池六总不会就发现自己吧。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振臂高呼,都叫着打死池六。
程烨就在这样的呼声中,手握鞭柄,朝着池六甩下了第一鞭。
啪——
他留了三分力道,不至于真要把人打死,但却足够让养尊处优的池六痛不欲生,一鞭子下去就抽破衣服见了血,皮开肉绽。
池六痛得嗷嗷叫,在地上滚来滚去,只是嘴里塞着布,却是口不能言,也叫不出太大声,听着更像是呜咽。
“这池六都给打哭了,哈哈!”
“平时那么厉害,也不过如此嘛,一鞭子就抽哭了哈哈!”
围观的百姓幸灾乐祸,倒是不那么怕池六了。
都是血肉凡胎,这池六爷也不是铜皮铁骨嘛,以前欺负他们的时候还不是仗着手下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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