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远处突然传来大壮的喊声,打断了苏潇的思绪。
她转过身,见大壮顺着栈道朝这边跑来,气喘吁吁道,“老爷……老爷他醒了!”
“小柳醒了?”苏潇一喜,顿时也顾不上再想那些,迈开步子恨不得飞回去。
结果一脚踩空,她只觉得身体失重,扑通一声就掉进了下面的碧湖中。
“夫人!”大壮惊叫一声,魂儿都快吓飞了,跑得越发快了。
苏潇刚刚想事情太入神,走到连亭子边上都没有察觉,后面高兴的忘形,一下就踩空了。
身体没入冰凉的湖水中,苏潇被激得打了个哆嗦,还呛了一口水。
她是会水的,反应过来之后就从水下浮了上来,朝岸上游。
大壮这会儿已经跑到湖边了,脱了外袍,准备跳下去救人,却见苏潇浮出水面,并且如鱼得水地朝岸边游过来,是会水的样子。
他松了口气,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声,“夫人,用不用小人下去?”
“不用,我会水。”苏潇回应的功夫,已经游到了岸边。
这湖不大,她水性又不错,就游得很快。
大壮赶紧伸手将苏潇拉上岸,“夫人,您吓死我了,怎么还掉下去了?”
“一时不察。”苏潇有些尴尬,不过更多的还是高兴,“小柳醒了?他还好吧?”
一边说已经迈开步子往回走。
大壮赶紧跟上,“主君已经清醒了,瞧着好像没什么大碍了。夫人身上都湿了,要不要先去换套衣服?要是着了凉,风寒可就不好了。”
袁相柳发热才刚好,要是苏潇接着也发热,那可真是……
大壮想想都止不住摇头。
苏潇本来不介意衣服湿了,只是想想,若是这落汤鸡的模样去见袁相柳,只怕袁相柳也会担心,而且还是在鲁家府上,被鲁府的下人看到了也不像话。
于是便先去把衣服换了,然后才去房间里面找袁相柳。
袁相柳已经醒了有一会儿,见大壮去叫苏潇却迟迟不归,披上衣服下床,想出去看看,刚走到门口,就撞见苏潇从外面来,两相撞了个正着。
“小柳,你怎么下来了?怎么还把衣服都穿上了,你这是还要出去?”苏潇脸上的喜色顿时凝固成了严肃,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好不容易才醒,怎么都不知道注意一点,章大夫交代过好几次的,不让你吹风受凉。”
“我见你一直没回来,想去看看。”袁相柳一笑,乖乖地退回到房内,“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以他了解的苏潇,听到他醒来的消息,毕竟是飞奔赶回来的,现下这么慢,也不知是什么事耽搁了。
他这么想着,就注意到苏潇湿漉漉的头发,虽然已经好好擦过了,但长发也没办法马上就干,发梢偶尔还有一滴水珠滑落。
“潇潇刚刚在沐浴吗?”袁相柳道。
苏潇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掉河里?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赶紧把话岔过去。
“你醒了就好,大家知道了肯定都高兴,刚才鲁大人还过来看了你。”
“咱们是在鲁大人的府上吗?”袁相柳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房间不是客栈,刚在门口又看到院外走动的下人,猜出来了几分。
苏潇点点头,“咱们傍晚时才到京都,你又生了病,干脆就来鲁大人府上叨扰了。”
她接着又把之前和鲁鹤年谈话的内容精简了告诉袁相柳,袁相柳这才知道昨夜遇袭的原因。
他熟读史书,自然知道盐务这一块儿自古以来都是难题。
利润太大,盘根错节,牵连的又多,若非刚直不阿的人,一般都不爱沾手做整顿之人,即便沾手了也是同流合污。
鲁鹤年被追杀至此,想来是个正直的人,而他愿意如此冒险,也无非是为了朝廷和皇上。
当今圣上登基尚不足五年,当朝太后多有把持朝政,彼此分庭抗礼。
据说当朝首辅是太后一党,这吏部的尚书大人估计是皇上的死忠。
若是能把盐务整顿好,其中的银钱是不可想象的数目,到时候无论是作为皇帝私用,还是填充国库,都是很可观的一笔数目。
能造福万民,也能用以军队,更能从太后手中夺回权势。
苏潇不懂这些朝政,但也感觉到这其中危险,道,“我已经和鲁大人说好,会试之前咱们留在这儿,你接下来就好好备考吧,小柳,一切都等考完之后再说。”
到时候无论是去是留,总有个章程。
袁相柳略一思索,也赞同苏潇,“也好,咱们如今人生地不熟,留在鲁府确实会安全许多。”
“老爷,夫人,鲁大人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大壮的通传。
须臾过后,鲁鹤年便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