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丈夫张超缓缓开口:“你说得很对,可是,没办法操作。”

“为什么?”李静不解。

“夏立平是省组织部副部长,你去举报,说他和一个精神病女人产下一个私生子,纪委会问你,证据呢?没有,只能做亲子鉴定。可凭什么做亲子鉴定?如果毫无凭据的举报就要做亲子鉴定,那么不管谁举报哪个小孩是某领导的私生子,岂不都要去鉴定?程序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举报是不可能被受理的。”

她看着众人的表情,明白了丈夫所说的他们每个人都了解。她很不甘心却万般无可奈何。

近在眼前的直接证据,完全足够定刑事罪名的直接证据,甚至可以通过夏立平被调查将孙红运一伙一网打尽的直接证据,那么近,可就是触碰不到。

就像一条被关在玻璃房里的狗,草地就在面前,可就是踏不出去。

过了一会儿,张超吸了口气,又开口:“江阳,这件事就暂时放一旁吧。你安心治病,我当你的律师,我替你向检察院申诉,平反你的三年牢狱之冤。”

朱伟忍不住冷笑:“张大律师收费可不低,我和小江可没这么多钱,至于老陈愿不愿意聘请你这大律师,得看他的意思了。要知道当年可是你害小江入狱的,谁知道你的心思呢!”

陈明章低声制止他:“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朱伟悻悻地闭上了嘴。

“我……我不收钱。”张超尴尬地说,目光投向了妻子,妻子却没有回应他。他顿时委顿了下去,低着头说:“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我想做一些事弥补我当年的自作聪明,你们……你们都很勇敢。”

江阳平静地说:“谢谢张老师,不过我现在身体没问题,我可以自己申诉,我对程序很了解,不麻烦你了。”

“我……”张超话到嘴边,只得咽了下去。

陈明章叹息一声,道:“张律师的建议很好,我替你做决定。一切拜托张律师了,费用不能全免,该收还是要收,我会一应承担。小江,下个星期化疗,你好好养病别累着,这几天我就安排人把你太太和儿子接到江市来住,我会安顿好一切。”

“这……不行,你已经做了太多了。”江阳一脸感激地望着陈明章。

陈明章摆手笑道:“我只不过出了一点点钱,这些年来,你和阿雪做的一切,我都在旁边看着,可我始终没有勇气用行动和你们站在一起,我……也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你和阿雪,是我从心底佩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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