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马回府,连祁典裕在门口又呵斥了他几句都未曾在意。
祁渊想着,他和薛玉,也算是认识了。薛玉既向他倾吐过心事,他还帮了薛玉的忙埋了人,那他们就是朋友了。既是朋友,薛玉考中又是大喜事,那他应当去祝贺一番。
显然没有意识到他本人去祝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书生,会是多震动京师的事儿。
他让白安准备了贺礼,在放榜的第三日抽出了空闲,精神抖擞地出发,准备去找薛玉。
行到薛玉落脚的客栈前面时,发现客栈旁围满了人,议论纷纷,又不像是庆贺的模样。祁渊奇怪,下马,在白安的开路下走到人群面前,就见着刑部的衙差押着一人出来了。
那人身姿瘦小,发髻散乱,但面上的表情依旧沉稳淡定。
不是薛玉是谁?
一刑部郎中从客栈里出来,见着祁渊了,忙迎了上来。
“世子爷这是有何贵干?下官办差,惊扰世子爷了。”
祁渊指了指已经被绑上车的薛玉,问:“他犯了什么事?”
“哦,这是今科进士,名叫薛玉。被举报在考场舞弊,如今证据确凿,上面要我拿他归案。”
祁渊朝薛玉望去,只见他一双清亮如水的眼眸也在盯着自己。那眼睛里似乎看不到半点害怕,也没有犯案被抓的心虚与躲避。他就这样悠远地望着他,旁人可能以为薛玉只是在好奇他的出现,可是祁渊就无端地看出了薛玉眼里的意味。
薛玉在求救,在隐晦地、不着痕迹地、尽量克制而自尊地向他求救。
“世子爷?”刑部郎中见祁渊不动,忐忑出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祁渊回过神来,道:“没什么,你办案吧。”
刑部的人沿长街远去,祁渊站在原地良久,见着薛玉始终没有回头。
白安心中忐忑,上前一步,小声道:“世子爷,要不我们回——”
“世子爷!世子爷!”远处有镇国公府的家仆跑来,在祁渊面前停住。
“皇上宣旨让您进宫,宣旨的公公还在府里等着您回去呢!”
——
永昌帝将案前一水的青天碧砸了,怒道:“京师皇城,朕的脚下,竟然出了这种事情!三年一次的会试,是为了替朝廷选拔人才,让有才学的寒门学子也能站在朝堂之上,造福百姓!这等大事都有人敢敷衍、敢做这等腌臜勾当!祁渊,朕命你查!追根究底地查!看到底是哪些人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让科举出了舞弊的试子,查出来后,朕重重有赏!”
祁渊在下首拱手应是。
宦官通报,祁皇后来了,永昌帝这才稍微平息了些怒气。
祁皇后在殿外已经听了些话进去,不由对着永昌帝道:“皇上,小渊是金吾卫的指挥使,是个武人,你让他去查案做什么?这等事自有那些文官掰扯,小渊掺和进去,难免又有人说,是皇上您偏疼他……”
“朕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朕偏疼他!那帮子文官,净会掰扯,你推我我推你,没有半点魄力,生怕沾上麻烦。这回就让祁渊去查,他是你的亲侄儿,又掌管金吾卫,谁也不敢不服他。朕这次,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科考若不干净,朝廷后患无穷!”
祁渊忽视了祁皇后递过来的眼色,飞快地接下这桩任务。
“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查清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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