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牵起了谢怀珉的手,带着她沿着花径朝前走。谢怀珉双颊发烫,一言不发地跟着。
他们走到一处竹林里。男人让谢怀珉在凳子上坐下,就那么静静着看了她片刻,然后在她身前跪了下来。
谢怀珉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觉得一阵阵晕眩。心跳急促,眼皮都睁不开。她实在忍不住,朝前俯身过去,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肩上,闭上了眼,来缓解这阵天晕地旋。
男人温柔而坚定地拥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没事的,深呼吸……见到我,就紧张成这样?”
谢怀珉抬起虚软的手臂,楼着他的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男人收拢了臂弯,将她抱紧,熟悉的体温把她包围住。谢怀珉听到两个激动的心跳声,仿佛置身汪洋大海,飘飘浮浮。这人的怀抱如记忆里一样温暖、宽厚、坚实,将她完全包容住,与外界的一切纷争、一切伤害都隔绝开来。那熟悉的气息,那熟悉的心跳,比梦里的真实一万倍。
良久,这阵晕眩才过去。谢怀珉满脸汗水地睁开了眼。
萧暄低头凝视着她,抽出帕子,擦拭着她的汗水,眉头轻皱着。
“不是已经解毒了吗?怎么身体还虚成这个样子?还难受吗?”
谢怀珉摇了摇头,抓住了他的手。她手指冰凉,还有点发颤。萧暄心口一阵疼,握着她的手,将唇印了上去。
谢怀珉鼻头猛地一酸,把脸埋在他胸前,伸手抱紧了他。
“好了……没事了。”萧暄吻着爱人的发顶,“我来接你回家。你不用再流浪了。”
谢怀珉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却按奈不住胸膛里那颗狂热跳动的心脏。
“你这些年,都过得怎么样?”
萧暄低头微笑,“很寂寞。”
谢怀珉的心霎时就疼得紧缩了一下,“对不起,让你一个人……”
“小华。”萧暄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也是一个人。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好好地照顾你,保护你,只有让你离开。但是,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你可以安心地跟我回家。从现在起,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谢怀珉长吁了一声,抹去了脸颊上湿漉漉的泪水,从萧暄的怀里坐起来。
“你是一国之君,就这样白龙鱼服地跑到别的国家来,也不怕离帝起了歹心?”
萧暄仔细而轻柔地帮她擦着脸,“小华,我想为你做一点什么。一个夫君,理应该亲自来接娘子回家。”
谢怀珉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时,先前的凄楚和泪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的目光。
“萧暄!”谢怀珉唇角勾起冷笑,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说!你后来娶了几个老婆?”
“等等!”萧暄急忙抓住她的手,“这个我可以解释!”
“说!”
萧暄顺势又把谢怀珉搂进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除了陆颖之外,还有四个……啊啊,我这三年来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啊!你知道这对于我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来说多不容易吗???你是大夫你知道的呀!”
谢怀珉脸一红,“我没问你这个。”
“那娘子想听什么?”萧暄把她搂得更紧了,在她脖子边嗅了嗅,就像一只忠诚而又急切的狼狗,“你想知道什么,夫君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怀珉脸颊通红,手无力地推了推他,“你……少给我来这套!三年音信全无,现在又嬉皮笑脸地来我跟前说这些话。你当我还是无知少女?我没脑残,你以为断了三年你再回来说几句好话,我就又会恩怨全消,屁颠屁颠地跟着你走?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挥舞着的手被一把扣住。萧暄的声音压得很低,那是他愤怒的征兆。
“你说什么三年音信全无?你说什么断了三年?”
气场转眼就被压过的谢怀珉愣住了,“信呀。你都没有回我的信!”
“你胡说什么?”萧暄怒道,“这三年来,我写给你的信,你一封都没有收到过?”
谢怀珉呆住,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写过信,给,给我?”
难道自己搞错了?难道只是没收到信?
难道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哀怨都是自作多情?
萧暄放开已经傻眼了的谢怀珉,双目迸射出杀人的光芒来。
“宋——子——敬!”
“啊,宋先生做的?”谢怀珉扶脸,态度立刻大转,“这样就可以理解了啊。先生他,肯定是为了你着想,想让你更加专心于国事吧。毕竟一国之君成天忙着写情书也不像话。先生他真的是忧国忧民的文人的好典范呀……”
“喂——”萧暄跳脚,“娘子,你的心长在右胸的吗?我才是你的夫君吧?是吧?”
谢怀珉闭上嘴,嘿嘿傻笑。
“这么说,你没收到我的信?”
“没。你真的有写?”
“每封都有回信,我们可以找到宋子敬当面对峙!”萧暄勃然大怒,“我要杀了宋子敬!我要撤了他的官!他简直……”
谢怀珉忽然把脸凑了过来,吻住了萧暄的唇。
画面好似被按了暂停,时光凝结住。细碎的阳光洒落,风静止,鸟语花香全部隐去。
短暂的唇分。两人都急促喘气,眼睛里映着彼此热切激动的面孔。
“我……”谢怀珉低语。
不待她继续说完,萧暄猛地将她重新抱住,再度堵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