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的不愉快之后,两人就陷入了僵局。
确切地说,是年清沅单方面在闹别扭,沈端砚那边反倒成了在配合她。一连几日,他都睡在了书房里,早上几时走的她都不知道。
等冷静下来,年清沅才觉出自己的莽撞。
但事已铸成,再懊恼也没用;让她想办法补救,心里分明又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找个人说一说,好歹把心里这口气顺下来再想办法。
可和谁说也是一个问题。
和檀书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想来也无法理解,更何况让她知道他们做兄嫂的,才成亲不久就出了问题,反而还要害她担心;至于年夫人她们那边,她又实在没脸过去说。所以年清沅最后还是抽空去了一趟临安郡王府上。
等和郡王妃把前因后果说过一遍后,年清沅叹口气道:
“你说,若是换了你,你能如何做?”
郡王妃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得意洋洋道:“恕我直言,这个我可没办法替你出主意。毕竟我们家子清自始至终都只看重我一人,我也很难设身处地地考虑你的处境。”
年清沅面无表情道:“你不必直言了,最好闭嘴。”
郡王妃摇了摇头:“分明是你要问我意见我才说的,如今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年清沅拉下脸来:“算了,我真是脑子不清楚才会来问你。”
郡王妃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一天,像个拈酸吃醋的妒妇一样来向我讨主意。那沈端砚也真是有本事,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年清沅闻言一滞,半晌之后才幽幽叹道:“你莫要拿我取笑,我是不如你和阿韶运气好,能遇上这样一心一意待你们的良人。我确实对沈大人心有好感,但还没到为了他昏了头的地步。若是他对我真的半点情意也无,我自然会从此收心,好好当一个正妻。”
可是偏偏,沈端砚这人的心思太过复杂难测,她实在猜不透。
郡王妃想了一想,问道:“我倒是好奇,那位能让你们家沈大人念念不忘的闺秀是谁。”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人来就让年清沅如鲠在喉。
年清沅皱了皱眉道:“那都是从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想起了那本书上看着眼熟的字迹,心里有几分介怀。但又不好直接问谢仪彤,只能自己一个人闷头琢磨。
郡王妃虽然体谅她心情不好,但一直陪她待到傍晚,见天色不早了,她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终于忍不住问年清沅道:“你不会准备一直赖在我们府上吧,不是我要赶你,只是万一沈大人来找我们府上要人可怎么办。”
年清沅拍案而起:“好你个谢仪彤,今日我算认识你了。不劳郡王妃大驾,我这就走。”
郡王妃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忙跟上去,好说歹说总算把人哄得高兴了才走了。
等她走后不一会,临安郡王终于回来了。
他听说今日年清沅造访,又听郡王妃说起年清沅和沈端砚的争执来,从记忆中搜检出一些往事来,对郡王妃道:“说起沈大人的夙缘,我恰好曾经听说过一桩旧事,或许和沈大人那位已故的红颜知己有关。”
郡王妃顿时来了兴趣:“你和我说说,是哪一家的闺秀?从前我可曾认识?”
临安郡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你不仅认识,还和那位的关系好着呢。”
……
因为在闹脾气,年清沅最近也不等沈端砚晚上回来就用饭。
她每逢心情不佳的时候就格外喜欢吃甜食,尤其这几日和沈端砚闹了别扭,晚上更是少不了要吃一小碗蜜枣蒸山药来消气。
丫鬟们刚撤了桌子,六安就来了。
自打年清沅和沈端砚两人之间出了状况,两边的下人们相处起来也格外尴尬。
六安也深知自己在这边不受欢迎,连忙对年清沅道明来意:“大人说,夫人去年曾经写信问过大人一件往事。当时因为大人公务繁忙,没能来得及和夫人详说。这几日大人特意吩咐了底下的人,去把当年的知情者找了过来,夫人若是想见,马上就能给您带过来。”
年清沅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去年曾经给沈端砚写过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