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沅歉意道:“抱歉,我不该问的。
沈端砚很快恢复了一贯冷静的神色:“没关系,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这与你无关。”
年清沅面上浮现一丝古怪之色。
人死不能复生,这话她从前也是深信不疑的,故而对了悟那个老和尚说什么因果轮回,总是不以为然。可若是没有,她如今好端端坐在这里又算什么呢?
年清沅也不知道答案。
沈端砚很快回归正题道:“你不必担心……她。你会是我今生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
年清沅听懂了他的意思,回头愣愣地看着他,却只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片真诚。
她本想说人的一生很长,现在说的许多话,将来不一定就作准了;她也想说,有的人越是会承诺,往往会出尔反尔。
但最终,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远处不知从哪里起了风,拂过荷叶一阵哗啦啦地响,连带着水面都起了波纹。
沈端砚站了起来:“起风了,一会只怕天气有变。我让他们早些过来。”
可能是他腰间那根坠子原本就没系牢,站起来的瞬间,那根坠子就直直地往下掉,恰好落在年清沅眼前。
去年她还在沈府上时,就见沈端砚戴着这个绿松石坠子。后来两人几次见面,她也从未见他摘下过,想来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她拾起坠子,抬手递给他。
沈端砚也正好俯身下来,恰好看到她微微仰着脸抬头看她,眼神明净。
他先是一怔,素来平静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几分挣扎之色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年清沅,眼神坚定道:“不必了,这个给你。”
年清沅有点懵,随后反应过来问道:“你确定吗?它好像对你很重要。”
沈端砚微微颔首。
在他的注视下,年清沅只好收起那根绿松石的坠子。
沈端砚的目光移动,落在她腰间系的那根络子上问道:“这个可以给我吗?”
年清沅愣了一下,只觉得耳根隐隐发烫。
这根络子是前两天她自己做荷包之余打的,鹅黄色配浅葱绿,很别致的颜色。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根络子和沈端砚似乎有些不搭。
而且若是给了,她也算是坐实了私相授受这回事了。
可犹豫了片刻,年清沅还是准备给他。
虽然她知道这样似乎有些不好,但是两人已经定下了婚约,直接拒绝好像也不好。
年清沅佯作镇定地取下腰间坠的那根络子,递给了沈端砚。
沈端砚伸手接过她那根络子,低头系在了腰间。
年清沅想,真的是莫名有种交换定情信物的感觉。
交换完络子后,沈端砚俯身从船篷里拎出一只竹笼,从中取出一只鸽子来,解开它脚爪上的细绳,往天空中一扔。
呼啦一下,那只白鸽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没过一会,荷叶另一头传来沈檀书的声音,“清沅,我们过来了。”
在这周围只有她们两条船的情况下,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不像是一个给私会男女通风报信的人一般。
年清沅:“……好。”
莲叶被再次拨开,露出她来时的那一叶小舟。
沈檀书见他们两个都好好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甘草无意瞥了一眼,发现自家姑娘腰间的挂件似乎不是她们出来时的那一个。
她正要开口问,被一旁的半夏轻轻扯了一下衣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闭嘴。
算了,既然姑娘愿意,她还是不要先得罪了未来姑爷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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