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和她母亲来到府上的那一年,不过才六岁。小小的一个女孩,生得又粉嫩可爱,只是看人的神情怯怯的,惹人心疼。
虽然她那时候和老爷说了,她无意把别人家的孩子当成清沅,但见了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女孩,还是忍不住要心疼几分。婉柔的母亲比她还要多病,一入府后便整日卧床不起。
她病情稍好的时候,便多加照顾她。婉柔也很懂事,说话做事虽有些早熟,但看起来也是个知礼的好孩子。她当时便想着,总归她们母女二人要在年府上住很长一段日子,若是日后时机合适,便问问婉柔母亲的意思。
可年夫人没想到,先提起这件事的是婉柔。
一开始年夫人还有些感动,可听到婉柔想直接记在她的名下,当她的女儿,她才觉得有些不对,毕竟婉柔还有自己的亲娘,而且她虽然也姓年,但和年家也不是同一支的,这样弄反而显得她像是被寄养的庶女一样。
所以,年夫人尽可能委婉地拒绝了她。
但第二天,婉柔的母亲就自缢身亡,临死之前留下一封遗书,里面字字血泪,要求她们在她身死之后,把年婉柔当作年家的女儿来教养。
倘若这事是婉柔母亲病情加重临终所托,年夫人自然会答应她们的请求。但对方偏生要用投缳自缢这种惨烈的方式来相逼,即便答应了,她心里始终也留了个疙瘩。之后无论年婉柔如何小意奉承,她始终在心里无法完全接受她。
可她更没想到的是年婉柔接下来的话。
年婉柔见年夫人一脸厌恶地看着她,知道她已经知道实情了,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替自己辩解道:“是……我当年是想要当您的女儿,可是我也没说不要她。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可以委身老爷,既是报了年家的恩德,也算有个名分,那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她有了归宿,您也成了我们的嫡母,这不是很好嘛?我没有让她死!我没有!那是她自己想不开,与我何干?”
年夫人只知道当初的年婉柔小小年纪便贪图富贵、忤逆母亲,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细节。他们一家好心收留这对母女,结果小的竟然还想让自己的母亲做那种爬床的丑事。
她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拿起一旁的茶盏扔在了地上,咣当一声成了一地的碎瓷片。
在门外不远处守着的杭锦、湘素等丫鬟们听见里面的声响,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夫人从未这样发怒过,竟然拿了东西撒气,只怕这回不能善罢甘休了。
过了没一会,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年婉柔失魂落魄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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