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半夏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年清沅和采薇两人时,采薇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呀。”
年清沅正色道:“你可还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我觉得封家娘子这人总有些古怪?”
采薇脸色一白:“这,我记得。可是娘子做了什么事?”
年清沅直视着她:“今日我和三哥出去,听说了一件事。朝廷的官兵捣毁了一伙逆贼的窝点,就在大观楼。去年秋天,我和三哥还去那家酒楼吃过鲈鱼脍。”
采薇心跳如擂鼓:“这和娘子有何关系?”
年清沅平静道:“你方才说娘子从外头领了一个小女孩去了小厨房,我听你的形容,那女孩和我们先前在那家酒楼见到的一个帮工有几分像。”
采薇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年清沅。
年清沅叹了一口气道:“原本我只是怀疑,所以特意遣了半夏找了个名头去看一眼。去年那时候出去,也是她陪着我的。她见到了什么,你也知道了。”
采薇声音苦涩道:“所以,你是说娘子和这伙逆贼扯上了关系。”
年清沅微微颔首。
采薇慢慢回过神来,她想,清沅既然没有立即报官,也就是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半夏也许看错了,也许娘子是无心的,总之这事还要慢慢调查,所以清沅先告诉了她,也是有给娘子一个机会的意思。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低声哀求道:“清沅,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想我们应当去问一问娘子……”
“采薇,”年清沅头一次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我并没有在询问你的意见。”
采薇的脸色倏地一下变得惨白。
年清沅直视着她:“我只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这里面到底牵扯了什么。那一伙逆贼正是上元夜搞出乱子的人,还有永定桥的那一次,说不定也和他们有关。这其中牵扯了多少人命,两次你我都恰好遇上了,你应该清楚。”
采薇低头垂泪。
年清沅忍着安抚她的冲动,仍然认真地告诉她:“我知道你和娘子的感情深厚,甚至远胜你我之间,但这件事我可能无法顾及你的感受。你我都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趁这把火尚未烧身,我们必须跳出来。”
采薇仍然低着头。
清沅话说得直白,道理她也明白。但明白与释怀是两回事。
她当年卖身葬父,一直到被卖到京城,入了沈府,又进了小厨房跟在同籍的封家娘子身边做事。这几年来,封家娘子于她而言亦亲亦友,但凡有意思可能,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娘子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清沅没有瞒她,更没有骗她,直接挑明了最坏的恶果。而且,偏偏发现端倪的人是她。
年清沅知道只怕相当长一段时间采薇都没法缓过来了,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冷静道:“这些日子你也不必出府了若是累了,不必做事,好好休息一阵,等你想好了再说吧。一会我会亲自写信,告知沈大人,其余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插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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