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大观楼,里面果然人多。
底层吃饭喝酒的人虽然不像下等食肆那样喧嚷,但也四处是推杯换盏之声。
他们这一行人一进来,就引来了不少隐晦的目光,让年景珩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后悔把年清沅带了来。但既然都已经走到了此处,二人也不好此时回返,只能在小二的引导下上了楼。越往楼上走,人就越少,环境也越清幽,隐隐约约能闻见丝竹之声。
大观楼正中是环形,穹顶垂落数根红练,吊起一处台子,又团簇成一球悬在半空中,据说那是每逢佳节良辰,留来供人表演杂耍或者请来花魁弹奏乐曲时才用的。
年景珩也没走得太高,在第四层选了间屋子,放下帘子,便与外头隔开了。
年景珩点了几道诸如江米狮子头、通花软牛肠、黄焖鱼翅等大观楼的拿手好菜,又问一旁年清沅的意见,她想了想又让人上了两笼金乳酥。
等了一刻左右,菜肴这才陆续上齐了。
小二放下最后一碟菜的时候,笑脸问道:“两位贵人,今日新来了从江南那边送过来的鲈鱼,可否要尝一尝我们楼里鲈鱼脍的手艺?我们楼里来了个手艺不错的丫头,可以给您们展示一下刀工,当场将这鲈鱼脍做给二位看。”
年景珩当即不快道:“没看见这里有女眷吗。”
年清沅笑道:“女眷又如何,既然是特意来这里的,不妨看看也好。如今正是吃鲈鱼的好时候,方才点菜的时候倒是忘了这回事。”
见年清沅兴致勃勃的模样,年景珩也不好再说什么不好的,便道:“说起这鲈鱼来,还是松江的鲈鱼最好。天下鲈鱼皆两腮,唯有那个地方的菜式四腮鲈。‘西风吹上四腮鲈,雪松酥腻千万缕’,早些年我听人这么说还不信,后来尝到才知道,松江的鲈鱼果然不同。”
那小二是个乖觉的,听了年景珩的话立即接口道:“这位公子,我们楼里新来的鲈鱼是特意让人从松江送来的,您就瞧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