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珩愁眉苦脸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谁说我交往的都是狐朋狗友了,您也太瞧不起您儿子了吧。我跟您说,我最近新交了一位朋友——”
年夫人正要听他说个名堂出来,年景珩突然把话头一转:
“娘,您对妹妹的婚事有没有什么想法?”
年夫人奇怪地看着他:“你这是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年景珩嘿嘿一笑:“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为妹妹着想嘛。我知道,您心疼她,想多留她一段日子,只是姑娘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您最好早早地给妹妹相看着。”
年夫人笑道:“我还用你来提醒,你妹妹的事情我自然放在心上。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你如今倒是已经老大不小了,还是这么孩子气,依我看,也是时候给你定下一门婚事,让你收收心了。”
年景珩耷拉着一张脸道:“娘,儿子还想多在您身边尽孝几年呢。”
年夫人用指头一戳他的脑袋:“你呀,我哪里用你尽什么孝。你要是早早地成家,让我抱上孙子,那便是尽孝了。再说了,只是让你定下一门婚事罢了,你还是住在家里,还在我身边,又不是要入赘到别人府上去。你这又是说什么胡话呢?”
年景珩嘟囔道:“娘您若真的想抱孙子,还是催一催大哥二哥他们吧。他们可都成家立业了,我不着急。再说了,您别当我不知道,我要是真的定下亲事了,回过头爹就好有借口把我赶出去让我什么做一番事业了。”
年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你倒也好意思说,这么大人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吧。”
年景珩笑嘻嘻道:“娘,您别担心,您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嘛,他们俩已经凑了一对文武双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您就让我这么游手好闲着吧,咱家又不缺我一口吃的,就让我好好陪着你和爹。他们倒是有出息,可又不在您身边守着,又有什么用呢,您说是吧。”
年夫人听了又笑又气,作势要抬手打他,年景珩连忙一躲,随即笑吟吟道:“方才被您一打岔,我都差点忘了我要跟您说什么了。我近日在京中新交了不少好友,可以先帮妹妹好生相看着各家的俊彦,有什么明面上不好打听的,您告诉我一声,保管什么事都能帮您问出来。”
年夫人沉下脸来:“再胡说以后你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拿银钱了!你也不看看你交的那些都是什么人,也配得上我年家的女儿。我就你妹妹这么一个亲闺女,还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日后她的婚事我和你爹必然会选天底下最好的儿郎与她相配,你若是敢在外头自作主张,坏了你妹妹的名声,我便让你爹把你的腿打折了,给你关在祠堂里,一日三餐,顿顿冷饭。”
年景珩从未见过他亲娘这般疾言厉色,顿时被唬了一跳,连忙道:“我说笑的,娘您可千万别生气。”
说着年景珩又是一番花言巧语,直把年夫人哄得神色舒霁,转怒为喜后,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从前跟大哥、二哥比,我是您亲生的;如今跟妹妹比,我就是您从外头抱来的。”
年夫人抬手就要打他,结果被年景珩一下子躲了过去,脚底抹油般飞快跑到了门口:“娘,我先回去了,明早再来跟您请安。”
年夫人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已经跑远了,只能放下手来,摇摇头道:“真是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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