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没砸下去,摸着镇纸,听跪在门外的安南侯哭诉。
这两人,一个苦主父亲,一个动手打人的。
一个跪在门外哭的凄凄惨惨,一个坐在御案前,天子驾前亦是闲谈一般。
皇帝故意冷着脸,问他:“你自己说说,你刚回京城又做了什么好事?让比你父亲年纪还大的安南侯跪在御书房外哭,求朕做主。”
“舅舅……”盛怀瑾刚开口,就收到了皇帝投来的‘你又想挨砸’的眼神,立马就调整姿势,跪好了,正色道:“皇上容禀。”
皇帝沉声道:“讲。”
盛怀瑾张开就来:
“贺文成在万寿节将至,各方来贺之际,公然在渡口插队,败坏京城风气,非但如此,还当众挑衅羞辱我这个被革职的皇帝外甥……”
他抬头看着皇帝,又继续道: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我都跟他说了,我这次回来,船上带的是给皇上的寿礼,他也毫不在意,还说他们侯府的船装的都是给二皇子妃的成婚用的。”
世子爷一脸想不通,问道:
“我莫不是离京太久了,竟不知给皇上献寿礼,还不如给一个还没过府的皇子侧妃要紧?”
“放肆!”皇帝出声呵斥。
做皇帝的,牛鬼蛇神狐狸精都见得多了,哪里会看不出盛怀瑾是故意这样阴阳怪气的。
但怒火还是一瞬间就涌了上来,甚至觉得跪在门口哭诉的安南侯也该受斥责了。
“既然皇帝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盛怀瑾是知道见好就收的。
临了,又补了一句,“但有句最要紧,我还得再说一遍,我这次回京,是来给皇帝献上寿礼的,寿礼就在被渡口官差暂时代管的那几艘船上。”
“你给朕献寿礼?”皇帝又想冷笑了。
盛怀瑾堂堂一个镇国公世子,穷得叮当响,以往给他献寿礼,必然是用虎皮、虎鞭这种他可以凭借用力打来的东西。
一文钱都不舍得花,还要再敲一笔大的回去。
皇帝就差直接说出:你这个穷鬼,能给朕送什么好寿礼这样的话来了。
盛怀瑾意会了,当即道:
“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皇上若是不信,只管让人把船上的东西搬进宫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