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哪里想得到处理家事,竟还能用上兵法?
余笙想了想,“似乎也有些共通之处,挟老夫人以令众叔婶?”
余晴和余婉都被这个说法逗乐了。
只有林氏依旧愁眉不展,“笙儿,你方才跟老夫人他们说你爹爹醒了,可是真的?”
余笙正要解释那只是稳住老夫人他们的权宜之计,刚想开口,就看见余萱急匆匆步入正堂,径直朝她跑来
“醒了!”余萱气喘吁吁,握住了余笙的手无比激动道:“醒了,爹爹醒了!”
余笙闻言,立刻让飞红去请叶飞白去松风院,然后带着心绪大动的母女几人直奔松风院看余父。
婢女掀帘请她们进屋的时候,李伯刚给余父喂完水,激动地说着老天保佑之类的话。
余父余正达昏迷多日面色青白,嘴唇也起了干皮,这会儿极其乏力,连眼皮都半耷拉着。
但人是真的醒了,在叶飞白所说的一日之内。
姐妹几个前后脚进门,见到这一幕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喊爹爹的时候都带着哭腔。
“爹爹。”余笙亦是眼眶酸涩,嗓音轻哑。
“老爷、老爷……”林氏这一路走得很急,到了床前确认余正达睁眼了忽然脱力身子一软。
余笙眼疾手快地扶住林氏让她坐在榻边,“母亲,李大夫说了你不可大悲大喜,爹爹醒了是好事,您当宽心才是。”
“对,对,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林氏拉住了丈夫强撑着抬起来安抚她的手,紧紧握住,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眼泪却更快落了下来。
“别、别哭。”余正达想抬手给林氏擦眼泪,可他伤的太重,胳膊怎么都抬不起来,连声音都轻的几不可闻。
林氏跟他做了十几年夫妻,光看他表情都知道他要说什么,眼泪顿时流得更多了。
刚才在张氏和几个妯娌面前她还要强撑着,这会儿当着丈夫的面根本就抑制不住情绪。
林氏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担忧和惧怕都发泄出来一般,左手握成拳头捶床沿,哭着埋怨道:
“你为了一个小小庶女得罪侯府,将我们整个余家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让我怎么能不哭?”
余萱听到这话,霎时小脸一白。
余父并不是风流之人,相反,他跟林氏年少一见钟情,还曾是众人称羡的一双佳偶。
直到林氏怀第四胎的时候,忽然得知他早就在外头养了外室,还把那对母女接了来余园,从那以后大的成了余家姨娘,小的成了余家的四小姐。
林氏与余正达哭过闹过,还曾冷淡过几年,直到那位姨娘病逝,林氏为了几个儿女才跟丈夫重归于好。
只是林氏心头总归有根刺在,平日里就让几个儿女远离余萱,权当余家没有这号人。
可这次,余萱惹来了天大的祸事。
林氏满心怨愤压都压不住。
余正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实在没什么气力,只能无奈地喊:“阿笙……”
余笙闻言便出声相助:“方才我在正堂同祖母和几位叔婶说这事都是徐六的错,怪不得萱儿,母亲也是赞同的,怎么爹爹一醒,您反倒又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