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酒劲,知青们起哄。
家丽有些不高兴,太不庄重,她期待中的表白不是这样。喝多了,家丽出来上厕所。为民觉察到气氛不对,追了出来。
“对不起。”为民说。
“什么对不起。”
“刚才我说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这话你应该跟你爸妈说,应该去争取。”家丽说。
“你爸妈同意吗?”
“不同意。”家丽说,“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可能。”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但我不能因为你就放弃我整个家庭,这样不好,也不应该。”
“那我放弃,我入赘。”
“别说傻话。”家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幼稚,“你是家里的长子,入赘?你爸妈会杀了你,何况入赘我们家。”
“那怎么办,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我们要反抗。”
“反抗,”家丽叹了口气,“可是要反抗的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家庭。”
“那我们一意孤行坚持到底,我们私奔,反正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
“这种话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家丽有些不耐烦。
“那再想想办法。”为民只能这么说。
接下来是学习。肥西也开始学大寨,组织会上,有人分析,“学大寨,最根本就是贯彻党的基本路线,批判修正主义,批判资本主义和一切反动没落阶级的意识形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同是一个天,同是一个地,同是一个太阳照,大寨能办到,我们为什么就办不到?”
为民和家丽一前一后坐着。为民问旁边的知青:“小宋呢?”小宋是个女知青。同伴做了个嘘的手势。家丽觉得奇怪。开完会,几个人一碰头,家丽和为民才知道,小宋去镇医院住院去了。怀孕了,跟当地农村一个青年。同伴手舞足蹈地描述:“一开始也都是不同意,两方家里都不同意,男的家嫌小宋成分不好,又不能干活,小宋也看不上男的。”为民着急听接下来的故事。男知青说:“接下来就是现在了哇,小宋有孩子了,生米煮成熟饭,不同意也得同意。”
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在为民脑子中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家丽,家丽没领会,只当成个传奇故事听。
为民憋着没说。
一直到晚上。
月亮大而圆。两个人在小河边走,来回好几遍,快回住处了。为民支支吾吾说:“其实,有个办法能让我爸妈,你爸妈,都同意。”
家丽就那么一听:“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