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陂搜罗了10几条民船,加上督标的3条战船,这一路上安全无虞。
张九佬,临时拼凑了200号人。
多是本县的游手,泼皮,贩夫走卒,还有他的邻居发小。
这些人听说他当千总了,都跟着来了。
一路上喜笑颜开,却不知即将要面临什么。
……
“讲讲武昌形势。”
“禀抚远大将军,白莲先锋已经抵达武昌城西,正在四处侦查情报,并对龟山发起了一次攻击,被击退了。”
“他们的主力呢?”
“根据斥候回报,白莲主力顺汉水而下,绵延近百里。大约还有两三日陆续抵达。”
“湖北其余州县,什么状况?”
“郧阳府、襄阳府、安陆府全部失陷。宜昌,荆州,汉阳,黄州岌岌可危,多个县城被占。总之,情况很糟糕。”
“他们如何打下襄阳城的?”
“下官看过军报,乃是里应外合,猝不及防。郧阳城也是如此。”
“城中有内应?”
“对。”
阿桂若有所思,反问道:
“那你们又如何保证,武昌城中没有内应呢?”
总督府属官瞬间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这,这,这可怎么办?”
“传令,加速航行。”
“快快快,回武昌,有紧急军情。”
……
阿桂站在船头,沿途观察地形气候,默记在心中。
为将者,这是基本素质!
当晚,船队摸黑抵达武昌城外。
因为害怕被误击,船队提前点燃了灯笼,挂出了旗号。
阿桂的战场经验丰富,知道打仗的时候,兵丁们紧张。
万一被误认为是白莲教船队。
轰几炮过来,就太不值了。
进入城中后,他就急匆匆赶到了湖广总督府。
陈辉祖,以及巡抚周宝昌,还有一大群文武官员站在府门外迎接。
“参见阿相。”
“免礼,进去说事。”
浑身酸臭,衣服污损的阿桂,丝毫不顾及形象。
一边接过毛巾擦脸,一边就问道:
“目前武昌的城防情况,谁来介绍一下?”
陈辉祖赶紧上前,现场就他官职最高。
“禀阿相,武昌城共计战兵15300人,其中督标1000人,抚标1500人,其余都是各地的营兵。”
“你把周边的兵都调来了,那些地方不就扔给教匪了吗?”
“这,省城不得有失啊。”
“理~解,那水军呢?”
“汉阳水师、宜昌水师都在此,计有战船41艘。”
……
“龟山防御有兵多少?炮多少?”
“半个黄州协的兵,火炮大概有10门吧。”
阿桂冷冷的瞅了一眼,问道:
“龟山位置如此重要,俯瞰长江、汉水,乃是教匪进攻武昌的必经之路,你就放500兵?”
“这,这,本督明日就增兵。”
“不,现在就增兵。”
“是,是。请问增兵多少?”
“有人自告奋勇,率部前往吗?”阿桂环视问道。
屋子里,还有院子里,武官起码有30几人。
但却没人敢应答。
武昌城和龟山,隔江相望。
有诗云:龟蛇锁大江。
龟,蛇就是分别代指龟山、蛇山。
龟山在长江西岸,汉水从山脚下流过。
站在90余米高的龟山山顶,恰好可以俯瞰汉水和长江,同时观察城中的一举一动。
堪称是武昌城防的第一道锁。
……
“我去!”
张九佬,突然热血上头,大喝一声。
“这位是?”巡抚周宝昌问道。
“黄陂营千总,途中偶遇,随本将一起来的。”
“真壮士也。”
阿桂冷笑了一声:
“张千总,你的兵太少,官职也太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守备了,再拨给你800兵,守住龟山炮台。”
“标下遵命。”
张九佬开心的露出大白牙,这人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几天前,还是月银一两五钱的绿营兵丁,现在就成了正五品守备了。
崭新的官袍,官靴,佩刀,还有象征身份的铜官印。
甚至,还允许他自行任命10个把总,20个外委把总。
美滋滋!
他全然没注意到周围众将官的眼神。
不是嫉妒,而是一副看死人的冷漠无感。
心里冷冷嘲笑道:乡下曲辫子!
抚远大将军是在给你升官吗?那是追封!
待教匪主力赶到,堆人都能把龟山给堆平了。
……
大规模会议结束,就是小范围开会了。
陈辉祖,周宝昌一直在冒冷汗,他们被阿桂的话惊到了。
城中或有白莲内应!
“二位,你们险些就成了朝廷的罪人。”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结合白莲教匪攻陷郧阳、襄阳的成例,概率极大。
周宝昌一咬牙,拱手道:
“请阿相出手,挽救武昌城于水火。”
(本章完)